」
「你果然知道。」
从理事长眼镜上的反光散发出一股恶意。
「所以,我有些事想问你。我再重复一次,诚实一点,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既然话题已经达到核心,热海理事长也失去了假扮绅士的闲情逸致,他从椅子上站起,用自己瘦小的手紧紧抓住雅香的手腕,并透过眼镜狠狠地瞪着她。
「不然的话,对你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假如受到处分的话会影响到你往后的相亲,左右你的人生对我来说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雅香再也没有兴致听眼前这个伪君子胡言乱语了,她用力将理事长的手甩开,这让对方稍微失去重心,就在理事长一脸盛怒准备采取高压姿态的时候,雅香从两件式套装的口袋中取出向伯父借来的小型黑色机械。
「这可是窃听器喔。」
雅香用无辜的表情说:
「这里发生的对话全都传到我朋友的耳里了,只要我一有危险他就会立刻飞奔过来。你看,他来了!」
从接待室的房门外,传来三道像人的身体撞上东西的沉重声响。
3
打开房门的绿川淳司一脸悠哉地走了进来,并朝全身僵硬不动的理事长一鞠躬,热海高声大喊:
「你、你是谁!」
「我是您学生的家庭教师。」
忍住说出「我是她的人生导师」的动摇,淳司这样回答。
「我的本行是北多摩美术馆的策展人。经我这么一说,您是不是有点印象了?」
「你在说什么?」
咦?淳司在心中发出疑问,然而理事长那副疑惑的表情又不像是装出来的,于是淳司转移话题。
「附带一提,理事长您雇佣的亲卫队全都安稳地在隔壁房间午睡,请不用担心。」
这种情况是会让人想说出冷酷的台词,而且对于信奉力量即是一切的人格外有效,只见热海理事长哑口无言,淳司这个人从外表看来颇为瘦弱,但是却将他以秘书名目雇佣的强壮贴身保镖全数击倒,依常理来看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然而,这名没有受到邀请的年轻小伙子现在正毫发无伤地站在自己面前,这就证明了一切。
「我、我要报警!」
「请便请便。」
淳司毫不在乎地点点头。
「既然要报警那就打去警视厅搜查一课吧,那儿有一名叫垢吕木的警官和我伯父很熟。」
所谓很熟,不一定是指朋友或亲人,要怎么理解是对方的自由,热海理事长没有将手伸往电话,这个动作说明了一切——他作贼心虚。
「我们之间还有商量的余地,主导权更可以说是握在您的手上。这件事会如何发展全部在您一念之间。」
「你知道多少?」
「比您想象中的要来得多一些。」
淳司看起来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不过有九成以上都只是在虚张声势。
「果然遗传到伯父的血统以及教育」,雅香在心中赞叹,当然她没有鼓掌。
热海理事长的嘴巴仍然保持半张的状态,即使像热海这么有才干的精英官僚,一旦失去自己的步调也难以重整旗鼓,毕竟面对眼前的对手,就算藉由权力以及威势当后盾仍然无法占上风,而另一方面,他还要顾及社会上的身份,这令他落入进退两难的局面。
这点程度的心理变化,淳司非常清楚。
「如果您不想说的话就算了。话说回来,还真是令人惋惜啊,山手俳句爱好会的成员似乎随着日期持续减少,现在存活的还有八人,说不定明天就变成七个人了。」
用不祥的口吻说出不祥的预测,淳司看了雅香一眼。
「占用您宝贵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两个就此告退了。」
「那就再见了,理事长。您的茶十分好喝,不过没有蛋糕这一点有些可惜。」
就在雅香正要鞠躬告辞的同时,一股充满挫败感的声音传来。
「等、等等……!」
早已薄弱的虚张声势之墙此时终告崩坏,从热海理事长的脸上再也看不见原本自以为是的态度。
追根究底,就是由于同伴接连离奇死去产生的恐惧感,才会驱使他采取今天这种手段,好不容易才抓到一撮名为雅香的稻草,要是在此时松手,就只能溺死了。
协议成立了,理事长将门打开大声斥责那群派不上用场的保镖之后,重新招待淳司以及雅香两人入座,接着淳司询问了关于「山手俳句爱好会」的内部情报,只是实际上,理事长透露的情报对淳司等人并没有太大的帮助,将雅香叫到理事长室也不是来自会长坚原的指示,而是他的独断独行。
「而且我们同好会的成员,其实连其他成员的长相和名字都不是很清楚。」
「照你这么说……山手俳句爱好会的成员从来没有全员聚集过?」
「是的,大多都是会长和我进行有一对一的会面,其他的会员八成也是这样,副会长只不过是挂名罢了。」
假设热海理事长所言属实,那就偏离了淳司原先的猜测,也就是说权限和知识都掌握在会长一个人手上,其他的会员不过是照他的意思提供资金,热海理事长提供的那笔资金来自大学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