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味牛排是我最喜欢的料理致意,洋芋片也是,比起盐味海苔我更喜欢大蒜的口味。」
「也就是说没有影响了,这也算一件好事,不过,喝一些符合吸血鬼形象的饮料似乎也很不错。」
「例如?」
「比如在红茶里加上蔷薇花瓣之类的……」
「那些不过是人们对吸血鬼的错误印象罢了,没有必要刻意去迎合他们。俄罗斯的冬天最适合的就是俄式茶和俄式暖炉。日本的冬天当然就是暖桌配上橘子,如果加上动画DVD就更能感受日本文化的精髓了。」
「这真是个会对日本文化产生误解的做法。」
「要喝玄米茶吗?」
「我才不要!真是的,为什么堂堂吸血鬼非得要坐在暖桌内喝着玄米茶不可,真是一点都不浪漫。」
雅香叹了口气,其实她十分清楚。生存下去这件事与浪漫是完全扯不上关系的。
即使如此,她还是希望吸血鬼能够带给人一些未知的恐惧以及生理上的厌恶,又或者完全相反,是种既优雅又妖艳的感觉,她实在不愿意过着穿着厚重的衣服窝在暖桌下,边喝着玄米茶边看电视这种奇特生活。
不过,雅香本身的处境就已经十分奇特了,隔了数个世代才在她的遗传因子中发现她身为先天性「一族」的血缘,淳司虽然从这点看来是她的前辈,不过所谓的「吸血鬼候补生」并不算是完全的吸血鬼。
「和吸血鬼一起喝玄米茶的女大学生,把这拍下来寄到杂志社或许不错。」
「不行不行,因为完全不有名啊。」
「对了,饮食方面也是照旧吗?」
「没错,不仅可以照旧,由于不会吸收营养,所以无论吃多少都不会发胖。」
这倒是一大利多。
「话说回来,我们这一族会不会太不了解自身的事情了,为什么祖先们不想去了解自己一些呢?像是医学方面之类的。」
「与其说是不想,不如说是感到害怕吧。」
「害怕?」
「嗯,即使到现在还是会觉得恐惧。害怕藉由对自己身体能力的研究、分析、了解、会让自己明白究竟与人类有多大的差距,或许我们在心中的某个地方,仍然希望自己是人类的一分子,而不是其他的生物。我们的祖先们是彻头彻尾的和平主义者,但是却不断地遭受人类冷漠的对待。」
此时淳司的脸上又露出不愉快的表情。
「受到基督教的迫害尤其严重。我们受到信仰的迫害,被诬赖成与伊斯兰教合谋组成『反基督者』共同策划阴谋,导致同族大量遭到屠杀。当然也有盯上我族财产的人,我们祖先位于外西凡尼亚的村子似乎都是遭到十字军独立部队的攻击而毁灭,好象是第四次十字军时的事情。」
外西凡尼亚是「森林的背后」的意思,现在虽然是罗马尼亚的领地,从前则是与匈牙利发生过激烈的争夺,如果再将时间向前推进,这块土地也曾经是奥地利帝国及颚图曼土耳其帝国相互争夺的一块土地。颚图曼土耳其帝国的「壮廲帝」苏莱曼一世与奥地利帝国的「其貌不扬的军神」萨伏依的欧根亲王也为了这块土地征战不休,如果要更往前追溯的话,罗马、匈奴、日耳曼、塞西亚等等民族应该都有经过此地,并且定居混血,而距离淳司年代较近的祖先则是在明治开国时从欧洲渡海而来,倘若是比外凡尼西亚更早的历史,他就不清楚了。
族人隐秘地生活在世上,但是那群将原地住民信奉的神视为恶魔的一神教徒们,却将无谓的迷信与偏见加诸在族人身上。
一般大众对于吸血鬼的错误认知里,其中最为愚蠢的一项就是——要将吸血鬼杀死,就必须把木锥刺入心脏,不管是人类还是灰熊,被木锥刺入心脏都不可能平安无事,绝对不是只对吸血鬼有效,这或许是人们畏惧吸血鬼惊人的生命力及躯体的防御能力,并从要正确无误地刺入心脏这种杀人技巧的经验中,产生的一种杀掉吸血鬼的仪式罢了。
结果,到淳司房间做客的雅香并没有喝到加了蔷薇花瓣的红茶,而是一脸不甘愿地边喝着超级市场特卖的玄米茶,边想淳司发问。
「也曾经有恶毒的贵族遭到吸血鬼暗杀,那群家伙就算拿着十字架也应该不会有任何效用吧?那为什么到现在人们仍然认为十字架有对抗吸血鬼的能力呢?」
「那是因为每当我们侵入目的地完成任务之后,都会做好事后处理。大蒜、十字架、圣餐的面包,诸如此类的物品一定会全部带走。这样一来,那群虔诚的人们就会深信,这个被害者是因为没有准备大蒜和十字架才会被吸血鬼杀死。对于那群相较于事实,更加相信传说与教义的人们,我们自然有一套对付办法。」
「真受不了,你们是智慧型罪犯吗?」
「别这么说,这只不过是些许的自我防御手段罢了。」
……雅香将自己的未来和CRS重叠在一起,比起认定自己是一个吸血鬼,「吸血鬼之一」这个称呼更让人安心,或许暖桌和玄米茶这类的小道具,只不过是为了在她从前认知的世界与她今后必须踏入的世界之间做缓冲,进而慎重设计出来的东西。
6
「为了引出我们,有必要杀害六个人吗?」
对于淳司话语中搀杂的厌恶感,人体实验医师却一派轻松地听而不闻,没错,站在失崎身边的老人便是过去担任日本关东军军医,曾经因为进行人体实验而恶名昭彰的医学博士高根,他之后更在数次的战争中指挥运用细菌兵器作战。
「只不过才六个人,跟从前我在中国大陆解剖过的数目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不过为了喂饱那群增加的吸血鬼,光靠保存血液仍然稍嫌不足这点倒是真的。」
「虽然不太想相信,你该不会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