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话 出征!

预知能力』?」

  「对,预知能力。属性是『兽』,能力是『知觉』。如果说得复杂一点,就是我可以『预见未来』。唉呀呀……对于创贵来说,这些词语应该一点也不难懂吧?」

  「…………」

  当下的我即便知道『魔法王国』还有『魔法师』的存在,然而我却还完全不了解其本质。因此对于能够预见未来的预知能力,这在我耳中也不过只是一种普普通通没什么稀奇的魔法。这时候的我其实就连魔法的『种类』与『能力』这样的区别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涵也不知道。如果换成是现在的我听到了供牺绊当时的说法,我大概会因为这个属于命运干涉系最上位的高等魔法而感到惊愕不已。然而当时的我却只是「哼」了一声,表现出了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看到这样的反应,供牺绊理所常然会觉得不满吧?她露出了一脸埋怨开口说道:「什么嘛,你好歹也要吓一跳吧。这可是很不得了的魔法呢。」

  「的确,要是有这种魔法的话,刑事案件办起来可是丝毫不费功夫呢。其实就连防犯工作也轻而易举,更别说是破案了吧!」

  「你的态度根本就表明了你把我说话当成是我在胡扯嘛。」

  「哎,谁叫你没头没脑地忽然就提起魔法这个字眼呢?不过话说回来……」

  话说回来——

  「我也不是完全不相信你啦。」

  确实如此。我之所以愿意在某种程度上相信她这番话,其实是基于我数个月来对折口绊(现在是供牺绊)这个人的观察而得到的结论。她确实在做菜、洗衣、扫除方面都很笨拙,让我不得不怀疑她在工作方面的杰出表现——然而这其实是因为她的第六感相当敏锐。她可以很轻易地就找回许多失物,而且在预测各种事态发展方面有过人的表现。只要她在我出门上学之前叫我带伞,那天就一定会下雨。除此之外,她准确地预知到某事的例子也屡见不鲜。如果细数我们相处下来的每一件事,她这方面的表现尽管勉强,却还可以归类为『第六感敏锐』,『洞察力出众』的范围,尚不至于叫人感到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如果相较之下,如果说她这方面的表现是基于这么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那么这一切就显得更加理所当然了。这也让她方才的说法多出了几分真实性。

  「不过虽说是『预知能力』,但是实际上其实不是多了不起的东西。因为我的能力并不具有绝对的效果。主要原因也许是因为我是在佐贺,也就是长崎以外的地方长大的,所以准确率不高。」

  「准确率不高?」

  「是啊。」

  「这怎么说呢?」

  『准确率』,我十分在意供牺绊使用的这个词汇,我想确认她使用这个词汇真正的意涵。面对我跟她搭上话的反应,供牺绊此刻露出了乐在其中的表情看着我。也是啦……毕竟我过去鲜少表现出愿意跟她搭话的时候,她会有现在这样的反应也不是不能理解。比起我当下面对这种反应心里萌生的不快,『城门』彼方——那片一切都处在谜团之中的土地更让我觉得好奇。

  「我的魔法准确率只有六成左右而已。」

  「六成?」

  「很低吧?毕竟在一般人眼中,一件事情说不说得准,机率是一半一半;说中了会被当成是蒙到的,说不中也就是猜错了而已。」

  「不……有六成的准确度,其实也够了吧。」

  六成,就是百分之六十。高达百分之六十的机率,这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像供牺绊方才说的,『一件事情说得准不准各有一半的机率』这种骗小孩的文字游戏,即便不如我聪明的脑袋都应该晓得事实并非如此。六成,这代表了她掌握着半数以上的命运。

  「这已经是很值得信赖的数字了。」

  「听到你这么说真叫人感到欣慰呢。」

  她顿了一下。

  「那么你也愿意相信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吧?」

  「相信什么?」

  「我辞职的理由啰。」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副胜利者般的笑容,对我开口说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这不过是前一阵子的事情而已吧。」

  「对。就在我们初次见面的过程中,我忽然觉得非常兴奋。」绊继续说道:「我们一定会变成很棒的亲人的!」

  ★★

  我跟水仓莉丝佳初次见面的时候,我们都还是小学四年级的学生,彼此大概都是八、九岁左右。她之所以会越过矗立在『魔法王国』长崎边境上的城墙,从森屋敷市来到佐贺县的河野市叶隐町,并且转学到市立河野小学就读的原因,是因为她要寻找自己的父亲。『寻找父亲的下落』——这就是这位少女的目的。光是听她的叙述并不容易理解整件事情的原委(说实话,其实就连到了今天我也还是没有弄懂……),因为当时的水仓莉丝佳还不太会使用『普通人的语言』。用这种方式形容是有些夸张,不过她的意图没办法透过对谈加以传达是千真万确的事。除此之外,仔细回想起来,我也真的从没有听过她提起自己母亲的事情。水仓莉丝佳——只要她在生物学上还算是个人类,她就不可能没有母亲。也许她还活着,也许不然;换个角度想,莉丝佳那个亦神亦魔,空前绝后的大魔导士父亲——水仓神檎,若是他想以自己的力量,藉由类似炼金术的形式凭空创造出一个女儿也并非不可能。不过这终究是超乎常理的假设……父亲与母亲;供牺创嗣与供牺绊,如果说在我这位母亲透露出她身为魔法师的身分之后,一切有了什么样的变化,那我只能说『一切始终维持原样』。父亲依旧鲜少回家;这位母亲也始终待在家里等待我从学校放学回来。客观地想,供牺绊与父亲成为夫妇之后,相处的时间反而变得更短了(坦白说,是完全不再有任何接触)。从这个角度看来,我真的没办法参透她这么做的理由。然而——

  「你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自己一个人做,所以也让我没有办法表现出为人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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