椋井躯不禁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
「那张光碟是空白的。就好像刚出厂的一样,是一张完完全全没有写入任何资料的空白光碟喔。当然,光碟表层完全没有施加任何魔法方面的处理。这个结论是善于判断这种细节的莉丝佳口中得到的,所以应该不会有错才对。那张『光碟』跟附近的电器用品店贩卖的空白片一点差异也没有。跟那些商品放在一起,就分不出来哪一张才是真的了。」
「已,已经混在一起了吗!」
「那是比喻啦。再怎么说也不会有人做这么白痴的事情的。」面对椋井躯夸张的慌乱态度,我带着苦笑继续说道:「你要我把那张『光碟』给交出去,那我就乖乖听话吧。反正那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没有用的东西了。」
「不,不过……嗯——你们不会看漏了什么东西吗?」椋井躯带着一副忘了该工作的模样开口问道:「那张『光碟』怎么可能会是空白的呢……怎么会……」
我猜,大概不止眼前的椋井躯,包含整个城门管理委员会上上下下都认为那张「光碟」会对他们有非常大的用处吧?这张我跟莉丝佳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投以太多期望的「光碟」里,没有存放任何资料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并没有造成这么大的冲击(虽然多少也会觉得我们为了那东西而跟系展开那般激烈的死斗有点不值啦……),但是对城门管理委员会来说,似乎就无法这么轻松地看待这个结果。尽管我是没有要协助他们的义务,但我还是接着补上了一句话。
「当然啦,尽管否定存在的事物容易,但否定不存在的事物却相对得困难,如果比照这样的论调的看,那也许就真的像大姊姊你说的那样,我跟莉丝佳还有那位『某个人』,也许在分析那张『光碟』的时候都漏掉了『什么重要的讯息』也不一定。所以你不是说要我把『光碟』交给你吗?那就请你们尽兴地分析那张『光碟』吧。反正就算你们找出了那个我们看漏的『重要讯息』,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我省略了最后一句话:「哎,就算真有什么重要机密,这些委员会的人也不会对外人透露,或对我们透露。」一方面没必要说出来让眼前的气氛变得更糟糕,再说根本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那张「光碟」是空白的这件事,几乎已经是没有翻盘余地的事实了。光碟上既没有物理性的防护措施,也没有施加魔法加以保护。无论是魔法阵或是魔法式,连个残存的形象都没有留下来。这样的结果是根据枫经手调查而得出的结论,再加上我跟莉丝佳也都亲自确认过了,大概不会有错了。
「请放心,我不会随便找一张假光碟交给你的。要是你不放心的话大可把我家里所有的光碟全都带走。要拿走那个『某人』家里所有的光碟也随你的便。不过,就只有莉丝佳家里的东西拜托你不要动喔。如果可能的话,我是想避免让她跟委员会的人有直接接触的机会。毕竟要是刺激到她身上水仓家的血缘可就不好了。」
最后一句话是我用忽然想到的说词胡捏出来的,因为若是要设法让城门管理委员会跟莉丝佳之间的直接会面延后,这样的说法是必要的处置。那句话应该不至于会被当成是只是虚张声势而毫无说服力的言论才对,毕竟她可是那位水仓神檎的女儿呢。虽然我神檎丝佳的实力似乎被委员会给低估了,但只要他们还保有最低限度的警戒心,他们应该就不会探取强攻策略才对。
「没有那个必要。是不是真的『光碟』只要确认过外壳就可以知道了。」
「是吗?那么我明天有空,明天拿给你们可以吗?」
「不行。如果真如你说得那样,那么『光碟』到手的时间是越早越好。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现在就可以拿到手。」
「这样啊。那让我打个电话吧。如果那个『某人』现在不在你们手上,我希望手里的这张牌不要曝光。我需要-点时间。」
「这么一来,今天我大概去不了莉丝佳那儿了吧。」我心里一边这么想,一边盘算着今后的布局。总之,即便今天将「光碟」交了出去,我们似乎还得要找一个更加正式的机会跟城门管理委员会好好进行一番谈判。只要一想到也许真的非藉助父亲的力量不可,我就开始感到非常沮丧……
「嗯——那就照你说的方法做吧。尽管那不是我们能够接受的提案,不过大概也没办法了。嗯——我们就先分开,待会再找个地方碰面吧。」
「好的。那到时候就请你们加油啰。也许这么说你不相信,但我可是很期待你们解析那张『光碟』的成果呢。每个人都拥有一身『杀死魔法师之术』的城门管理委员会一定可以用我们无法想像的独到方式,解析出那张『光碟』内容吧?」
「嗯,是啊——」
就在椋井躯点头回话的时候——
「那是不可能办得到的啦。」
有人从背后抓住了我的颈子。
「……!」
不,正确来说,也许应该是有人从从后方扑到我的身上,将双手环抱住了我的脖子。那双手轻柔地环绕在我的颈动脉旁,然后一张脸贴近了我的脸颊。同时我嗅到了一股OK绷的味道、「她」对我,还有对椋井躯露出了微笑。
「——系!」
「嘿嘿,就是我啰!」
她的唐突登场让我一下子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面对这样的我,她则彷佛正使出摔角中的绞首技一般,整个人固定在这个姿势下面向前方,同时开口要我们别介意……说什么别介意,她到底为什么会后面冒出来?前一刻我才看到她从椋井躯身后的大马路上走过,怎么会在我身后出现——
「魔法师啊,最喜欢从背后偷偷地靠近人家了喔。小贵真是有够不用功。」
系说话时露出了她嘴里尖锐的虎牙。这句台词对我而言可是新鲜得让我吓了一跳。自从她转学过来以后,就连魔法的「魔」字都没对我提起过。如今她却在这种状况下,眼前就是城门管理委员会的这个场合,毫不犹豫地承认自己是魔法师。她该不会是失去记忆了吧?还是双重人格?或者在我班上的那个系场依朵千根本只是个跟系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学生?我为此而感到惊讶不已。然而事实却都不是这么一回事。系只是单纯地扮演着一个活泼的平凡五年级小学女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