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人饲无缘的魔法并非『魔眼』,而它却又能够造成相同效果的状况下,对我们来说问题并没有解决呀。尽管他身为『魔眼师』的身分是个幌子,但是结果并没有改变。而且,只要我们方才的揣测没有得到证实,那么他真是『魔眼师』的可能性也不能完全加以否定不是……」
「他是不是『魔眼师』这个疑问,椋井已经给了我答案了。」
我继续开口说道。
「她看穿了人饲无缘的假『魔眼』,然后告诉我那究竟是什么样的魔法。」
「你在说什么?椋井他刚才已经被人饲无缘给——」
「给杀掉了。不过,她始终不愧是担任了城门管理委员会会长秘书的女性。她在死前留了一个暗示给我。」
我比出了一只手指头对系说道。
「也就是说,她留了一个死亡讯息给我。」
「……什么是死亡讯息?」
「那是主要用在推理作品中的一种术语,泛指遭到他人毒手而死的人,因为不甘心就这么死亡,于是留下指证凶手的线索。」
「喔……」系带着十分微妙的表情答道。「……明明就要死了,哪可能还有余裕去思考对自己下杀手的人的事?」
「就现实层面加以考量确实是如此啦。不过,这个情况有点不一样。椋井躯,她完成了自己职务上该做的事。」我说:「她在自己遭到假『魔眼』的攻击而即将丧命之际,为我,还有为你传达了她当时的实际体验。其实我也是得到了她的暗示,才开始对人饲无缘的『魔眼』起疑的。」
尽管那是非常琐碎的暗示,却扮演了无可取代的重要关键。
「咦?可是……」系用手指抵住了额头,试图回想当时的状况。「……可是,我不觉得她有留下什么特别的暗示呀!在她倒下的地板上,也没有留下她的字迹。而且在人饲无缘离开之后,我们当时是一起待在她的身边的。还是她留下的只有你才看得懂的暗号呢?」
「不对,我觉得那反而像是留给你的暗号。毕竟对她来说,比起我,你让她觉得可靠得多了,不是吗?」
「也许是吧,毕竟我跟椋井在委员会中其实也算是挺要好的。」
「那明明是你建立起来的组织,不过组织内部的气氛看来好像让你觉得不太友善。」
「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嘛。」
系摆出些许不悦的表情答道。看来是真的发生了许多麻烦事吧。如果组织里面的气氛真的那么友善,那她早就就任会长职务,不会把那些事情说成是杂务,全部推得一干二净了。只是即使纯粹就能力上来考量,对椋井躯来说,她也一定认为系比起我来得可靠得多。
「那她所留下来的暗示到底是什么?」
「嗯,我们没什么时间,也不是在玩推理游戏,我就直接告诉你吧。其实那也不是什么难解的谜题啦。毕竟死亡讯息是为了让旁人看懂才留下来的,不简单一点就没有意义了。」
我说着将右手实握,只竖起了大拇指面向系。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祝你好运』?」
「嗯,是啦。不过……」我将整个手掌部分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仅转动了手腕,将竖起来的拇指指向系。「这样,这种姿势。」
「哈?」
「当时的椋井就是用这种姿势指向我们的身后。你不记得了吗?」
「用这种姿势指向我们的身后?」
「『魔眼』,她中了假『魔眼』的魔法之后,我们不是跑到她的身边去了吗?她那时伸出了右手,宛如要制止我们一样将那只手的大拇指,指向我们的身后。」
「……是这样吗?」
「嗯。在人饲无缘离去之后我又确认过了-次,所以绝对不会错。不过系,你想想看,人在什么时候会特别用大拇指指向什么东西吗9」
「……不会吧。」
「而且她当时可是为了在那短暂的时间之内,告诉我们身后有危险靠近的时候喔。」我将那只实握的右手松开,整个摊平让掌心与地面平行。「拇指是手指中最短的一根,所以像这样整个摊开来,没有办法让人知道我到底要指向哪里;就算多伸出一根小指头也是一样。所以当我们要用大拇指表示什么的时候,其他的指头必须像这样,全部都屈起来——」
我再次握紧了拇指以外的四根指头,做出了『祝你好运』的手势。
「实际上,椋井躯摆出的就是这样的手势。所以即使她是伸出了拇指,我还是知道她是要我们留意自己的身后。不过……如果她所想的不是这么回事呢?」
「不是那么回事?」
「假设椋井的意思并非是指我们的身后,那么她一定是以这个作为暗号,试图在人饲无缘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告诉我们,对方的『魔眼』其实是假的。」
我将指向系的拇指转向了空中。
「当然了,她这么比绝对不是『祝我们好运』。没有人会在那种状况下做这么无聊的讯息的。当然也不可能是反过来说:『你去死吧!』这样更无聊。」
再说,如果她真是叫我们「去死」,那怎么得了?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椋井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
我没有刻意卖关子,不过系似乎听得相当不耐烦。她于是从雪佛兰的引擎盖上跳了下来,
旋即靠到了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