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莉丝佳,这些细微的枝节当然逃不过我的眼睛。
「所以我才会撩拨她两句……亲眼目睹她的努力之后……我不得不这么做……」
「……」
「还有,你杀不了我。没错,我真的如此认为,而且也很怀疑你到底想藉此表达什么?你杀不了我,水仓破记没有本事杀了供牺创贵!」
「是吗?那可真恭喜你了。」
水仓破记似乎没有继续交涉的意愿,只见他直截了当地拉起枪机,带着冷酷的杀气、绝对的敌意,以及毫无转圜余地的决心扣下扳机。电车刚好通过头顶上的铁桥,巨大的噪音掩盖了枪声。或许水仓破记就是在等待这个时候吧?也就是说他根本不期待我的求饶。电车通过的声响、噪音、被掩盖的枪声,我依然清楚听见子弹划破空间,一发、两发、三发、四发、五发、六发、七发、八发——随着电车的轰然巨响接踵而来。
「……哼。」
八发子弹当中,没有任何一发击中我的身体。没错,不可能发生。现在的我完全无法动弹,更别说是起身闪避了,而且水仓破记与我之间的距离只有数公尺之远,即使是幼稚园的小鬼,也不至于八发全部落空。当然,前提是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障碍物。
水仓莉丝佳正伸出双手,站在我的面前。
纤细的背心,挡住所有的子弹。
「嗨……创贵。」
「……哈啰,莉丝佳。」
「……等很久了吗?」
「不会。」
我摇摇头。
「——来得正是时候。」
「是吗?那就好。」莉丝佳似乎松了口气,脚步一个不稳,直接往我身上倒下。我一看情况不对,连忙把她接住。双手还是无法动弹,只能靠身体挡住莉丝佳的身体,帽子便顺势落在我的血泊之中。
「……不可能!」莉丝佳倒下的那一瞬间,水仓破记惊慌失措的表情真是令人印象深刻。「不可能!不可能!莉丝佳怎么会——」
「惊讶吗?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这就是莉丝佳的魔法,『时间』的『省略』。」
「可、可是『省略』需要『座标』!需要『身历其境』的确实印象!我们在铁桥下纯属偶发的『不幸』,莉丝佳不可能知道我们身在何处!」
「即使不知道确切位置,也能掌握大概方位,不是吗?你好歹也是干扰命运系的魔法师,怎么连这种程度的应用也想不到?」
「……。……!啊——!」
「我的身体有一半以上都是莉丝佳的零件,水仓破记。」我奋力挤出一个胜利的微笑。「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不是你说过的吗?你从我的身上感受到莉丝佳的存在——」
「一半……以上……?太夸张了!简直是乱来!根……根本就是几乎……」
「没错,就是几乎,所以我等于是莉丝佳的座标。老实说我没想到自己的身上居然会有莉丝佳的味道,不过既然你都有所感觉了,莉丝佳当然也没有不知情的道理。」
「呜——!可、可是——!可是——!就算如此,你、你——供牺创贵!」水仓破记的惊慌显而易见,只见他将手枪丢在地上,或许是没子弹了吧!「即使处于这种情况,你还是相信莉丝佳会前来搭救?即使你的生命有如风中残烛,即使在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瞬间,你还是对莉丝佳抱持着绝对的信仰,就像是中世纪的殉教者?」
「不,我没有任何信仰。如果世界上还有值得相信的事,大概就只剩下我的厄运。不过严格说来,我只是照表操课罢了。『我负责拖延时间→莉丝佳出面解决』——嗯,『照表操课』。」
「照……照表操课……?难道你打从-开始——不,慢着。难道这一切对你来说,只是单纯的照表操课——」
「没错,单纯的照表操课,没有任何突发状况。」我将视线从水仓破记转移到水仓莉丝佳身上,内心感慨万千。「在这种千钧一发之际及时赶到——水仓破记,只能说你运气不好。」
「……!」
「让大家久等了,好戏即将上场。」依照往例,我一样说出胜利宣言。「睁大眼睛仔细瞧喔,大哥哥。」
莉丝佳娇小的身躯涨得通红,逐渐开始溶解。黏稠浓郁的鲜红色液体在我的脚下形成一片血海,八个弹孔不断溢出红色的血液,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将我跟水仓破记之间的空间染成鲜红。红色的、红色的、红色的、红色的,刺眼的高彩大红。面对这幅景象,水仓破记没有任何反应,也不采取任何行动。他没有逃走的打算,完全放弃一切,选择站在现场观看事情的发展。明智的决定。既然走到这一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事情的发展,好趁这个机会开开眼界。
「……莉丝佳。」意识再度模糊。就出血量而言,我绝对不比莉丝佳逊色多少。「接下来……交给你了。」
「没、问、题!」
万劫不复的咒语开始咏唱,无限开展的血海、混杂着我跟莉丝佳的血液的血海开始以我为中心聚集。每一滴血似乎都拥有各自的意志,波涛汹涌的血海之中,「她」的形象逐渐出现。血液继续集结,导向毁灭的终点。
「农奇力、农奇力、马克那、洛伊奇斯洛奇斯洛、奇斯卡司奇斯卡鲁、农奇力、农奇力、马克那、洛伊奇斯奇斯洛、奇斯卡司奇斯卡鲁、马萨克、马萨克卡伊奇力那、鲁、力欧奇、力欧奇、力所那、洛伊德、洛伊总、马伊德、卡那古伊、卡卡卡奇、奇卡卡卡那魔马、那魔那奇、多伊卡舟。、多伊卡以、马鲁斯、马鲁斯、那魔母、那魔美——」
「那鲁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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