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领民不缴税……反正净是一些无聊的琐事,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了!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令人自豪的玛格那债务之类的事情!这种东西,你给我想想办法啦!」
「只要签名就行了──我还要去解决侍女的事,先告辞了。札哈尔。」
「是的,少爷。那么阁下,在下先告辞了。」
为了追上转身就走的弗拉迪米尔,管家连忙行了一礼,便也跟著离开办公室。
接著,似乎是朝著墙壁丢了什么东西,他们身后便传来一道沉重的声响。
走出办公室的弗拉迪米尔不禁叹了一口气。
(父亲大人总是那样。)
尽管如此,父亲并非无能之辈。不但受到骑士团高度支持,也曾修习亚斯特拉研究的学问,甚至能压下啰嗦的分家。有办法将规模越来越庞大的尤尔玛格那不由分说地统整起来的人,应该只有父亲格奥尔基而已了。
但他个性喜好分明,会凭著一己之见做出决定,独善其身到可能会带来危险。
而且还有著容易被现场气氛影响,随口答应事情的坏习惯。他恐怕是在亚历山德菈的葬礼之类的场合上,对那些侍从们拍胸脯保证一旦遇到困难,尽管来仰赖他吧。即使真的受人之托,他却没打算处理,但又觉得自己亲口拒绝很不体面,才会丢给别人解决。他就是个这样的人。
「少爷,您是不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呢?」
札哈尔担忧地看著弗拉迪米尔。他的头发跟眉毛都变白了,连身高也退缩了一些,已经是个年过七十的老管家。虽然主要的工作已经交接给后继处理,唯独照料弗拉迪米尔这件事,他依旧秉持著忠义,拚著一把老骨头继续服侍下去。
「不过是个被解雇的侍女,就交给爷来把她赶走吧。请您回房间稍作休息。看您在难得的休假日还要工作,实在令人心疼呀。」
「只有休假日时才有空处理嘛。我看乾脆在学园弄间办公室,每天多少处理一点也好……」
一如阿列克谢那样。
他在进入学园就读的同时,便为了处理公爵领地统治相关的工作,向学园借了一间办公室来使用的这件事,在部分人士之间满有名的。当他的父亲亚历山大仍是公爵时,他就堂而皇之地这么做了。这样的行为完全是要让大家知道,实际上扛起公爵领地工作的人、实际上的公爵就是自己。
即使儿子做出这样的举动,依然若无其事地持续过著放荡生活的亚历山大,也可以说是满令人佩服的。
然而自己的父亲格奥尔基跟亚历山大不同,他不会处理自己不想做的工作,当部下为了无法进行下去的工作而伤透脑筋时,便会来拜托弗拉迪米尔,因此让儿子批下许可的确是事实。但这要是传到外面去,他应该会怒火冲冠地说公爵是自己,他掌握著尤尔玛格那的一切。
明明父亲讨厌处理的资金相关问题只是不断地增加中。
「我没有觉得不舒服。不过侍女那件事还是交给你处理吧。我要调查一点事情,想去图书馆。」
「好的,请交给在下吧。不过,现在图书馆依旧很冷。想要参考书籍的话,爷会替您拿过去,请在温暖的房间里调查吧。」
「我想调查的资料是禁止出借的书籍,你可不能拿出来啊。」
「那么,请至少带件外套过去。爷立刻就去拿来给您。另外,您还是喝个煎汤比较好。您没吃午餐对吧,我再拿点好入口的东西过去。」
面对这个始终过度保护的老爷爷,弗拉迪米尔不禁露出苦笑。
「我会带外套过去。」
「煎汤也会替您准备。」
「……知道了。我到回廊等你。」
站在连接公爵家宅邸与图书馆之间的回廊上,弗拉迪米尔眺望著眼前的庭园。
代表尤尔玛格那的花是水仙。冬季过去,即将迎来春天的季节,便是这个庭园的盛开期。许许多多不同种类的水仙开得一片烂漫,充斥著清冽的香气。不但有个区域是以花描绘出公爵家的家徽,还有一块描绘了皇国国旗,也有很多只有这里才能见到的珍贵品种。
但现在有的只是一片青翠的绿叶而已。为了恭迎皇室一家的那一天,这片庭园是只为了让水仙绽放的场所。在其他季节能欣赏的,顶多只有喷水池而已。
况且这个庭园相当安静,既无鸟啭,也无虫鸣;几乎没有鸟会伫足水仙的叶子,也几乎没有虫会啃食。
因为水仙是种毒草。
无论花瓣抑或绿叶,所有部位均具有毒性。球根的毒性尤其强烈,吃下去就连人都会死亡。
皇国有个关于水仙的传说。
水仙精灵是位美丽的女性,但当她移情别恋的恋人提出分手时,她递出了黄金酒杯,希望能与恋人喝上最后的交杯酒。然而那个酒杯其实是用水仙花中间的黄色副花冠制成的,于是两人双双因为水仙之毒而死。
虽然这种花代表的是专情的爱,但送水仙花给恋人被视为一种忌讳。这是一种专情,却爱到至死方休的花。
不再看向庭园而瞥开视线的弗拉迪米尔,无意间看向北方。
现在这个季节,尤尔诺瓦的庭园想必美不胜收吧。
第一次遇见阿列克谢,是在皇城的楼梯间。
为了陪皇子殿下游玩而被带到皇城时,见到熟人的父亲却要他自己去找殿下,拋下他径自走掉了。
心里明知其实只要找个人询问该怎么去就好了。然而令他悲伤的是,这让弗拉迪米尔体认到对于父亲来说,他是多么无所谓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