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皇都的尤尔玛格那公爵宅邸。
三大公爵家之中……不,应该是在所有能在皇都建造宅邸的有力贵族之中,就数尤尔玛格那的宅邸规模最为辽阔,他们也引以为傲。整片占地当中有著大规模的骑士宿舍及演练场,而且还有著以亚斯特拉帝国的贵重书籍来说,保有的藏书量最多的图书馆。
在建国后的皇国初期,尤尔玛格那相当丰饶。领地东方是广大的平原以及湖沼地带,那片平原从当年开始就拓展出一大片农地。
建国之父彼得大帝给予么弟,也就是尤尔玛格那的始祖保罗一片易于统治的领地,这是对于他时常运用卓越的军事才能解救兄长危机的奖赏,同时也顾及弟弟不擅于内政这点吧。
保罗十分感激,并再次许下对大帝的忠诚之心。他认为这份感谢的心意必须流传给子孙后代,便留下了家训。
只要尤尔玛格那家存在的一天,便要在军事及军略层面协助皇室。
另外,不能只偏颇武艺,也得学习古代的睿智以磨练人的品格。
基于这项家训,尤尔玛格那从建国当时就维持著大骑士团,以及始祖创设的亚斯特拉帝国研究机构至今。
这方面必须花费的资金,便从坐拥广大农地的领地中产出。
在那之后,约莫过了四百年的岁月。
弗拉迪米尔进到宗主办公室时,父亲格奥尔基正对著管家咆哮些什么。
「请问有事找我吗,父亲大人?」
「喔喔,弗拉迪米尔啊!」
转身面向儿子之后,格奥尔基像在狂吼般扬声招呼,看来比纤瘦的儿子壮上一倍的魁武身躯正忿忿地颤抖著。
「那个臭小鬼阿列克谢又解雇了一个贵妇人的侍女!他从小就是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究竟是要如此不敬到什么地步?贵妇人实在太惹人怜悯了!」
格奥尔基口中的「贵妇人」指的当然是阿列克谢的祖母亚历山德菈。
「最近无论诺瓦还是赛恩,我实在看不惯他们那种瞧不起皇室的态度。唯独我玛格那仍保有最真的忠诚心。我们家必须矫正这样的风气……」
「所以说,那个被解雇的侍女又跑来希望我们雇用她吗?」
弗拉迪米尔以冷漠的口吻打断了父亲的长篇大论。格奥尔基尽管表现出不悦的模样,依旧点了点头。
「没错。你想点办法解决。」
「您想怎么做呢?想雇用她吗?」
话说至此,格奥尔基惊讶地睁大双眼。
「怎么可能啊!说到底,那个侍女现在还活著便是个大问题了。为什么那家伙没有在贵妇人逝世的时候殉身呢?我看也是个不忠诚的家伙吧。这种人我怎么可能雇用!」
「我知道了。就这样传达给她吧──札哈尔,明白了吗?」
「是的,在下明白了。」
管家札哈尔行了一礼。
然而,格奥尔基却啧了一声。
「去告诉她既然不敢殉身,好歹要替主人报个仇吧。要是她能给那个杀害贵妇人的臭小鬼捅上一刀,我便能对她的不忠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父亲大人。」
「哼。虽然现在没有任何人发现真相,但可瞒不过我的双眼。那么有精神的贵妇人突然身亡,怎么想都很不自然吧。不只贵妇人,关于亚历山大的那场意外也没听说详情为何。那个冷酷无情的阿列克谢可是犯下了弒亲大罪。我看得出来。」
「父亲大人……你还在说这种事吗?」
弗拉迪米尔的话声显得有些冷淡。
「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是阿列克谢杀害了亚历山德菈大人。毕竟阿列克谢可是特地请愿,希望能将那位的遗骨埋葬在皇室的灵庙之中。」
照理来说,下嫁的亚历山德菈的遗骨应该要埋葬在夫家尤尔诺瓦公爵家的灵庙才对。然而阿列克谢以「祖母直到最后最重视的都是身为皇女的骄傲」为由,希望能将她埋葬在皇室的灵庙之中,皇帝康斯坦汀也对此下了批准。
阿列克谢想必不想将祖母安置在永眠于自家灵庙的祖父身边。
「遗体本身正是最明显的证据。若有杀害之实,一定会留下某种痕迹。倘若阿列克谢真的犯下了这等大罪,应该会把亚历山德菈大人埋葬在诺瓦的灵庙吧。他不是个会暴露自己弱点的那种人。」
「……也有可能只是没留下痕迹而已吧。」
格奥尔基压低了嗓音,感觉似乎带了点笑意。
弗拉迪米尔的双眼看著自己的父亲。原本是带著一点灰色的绿,现在则是鲜艳的绿色。那上头还寄宿著光辉。
「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唔,啊……不是……」
不禁从儿子身上移开目光的格奥尔基,这才悄悄地拉回视线。
然而这时的弗拉迪米尔已经看向办公桌了。
「看来工作进行得不太顺利呢。」
在尤尔玛格那历代宗主使用过,以高级的黑檀巨木制成的大张办公桌上头,文件堆积如山。
这让格奥尔基马上发起脾气来。
「少啰嗦!你又懂什么了,这些全都是钱的事情!那个要花钱,这个也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