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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奈奈这么一说,绘其诺赶忙把碎小的瓦砾扫到外面去。
由于他已经把大部分的瓦砾都弄出去了——接下来就看里面要怎么摆设。不过反正他们也不是真的要住在这里,所以也用不着家具那些东西。
大概就是把一些小东西放在伸手可及的范围里,然后在地面负伤躺下来也不会痛的干草,接着在盖上毛毯之类的东西便可以了吧。
绘其诺和索利乌早上已经上街把干草买回来了。
奈奈开始准备要在房间角落铺上干草了。
不过——
「——绘其诺。」
奈奈突然停下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怎样?」
「王族——好沉重哦。」
「…………」
绘其诺并不觉得唐突。
他原本就知道奈奈迟早有一天会提起这个话题。如果他们一直在赫斯提佛利亚城里的话,这种话题大概会更早出现吧。
不过自从他们踏上旅程后,两个人独处的时间变得非常少。或许奈奈也算是准备了这个实际吧。
所以……
「是啊。」
绘其诺坦率地回答。
「如果迟钝到感觉不到这沉重的话,一定很轻松吧。」
「……是啊。」
奈奈露出一个苦笑。
「所以说我很迟钝吗?」
「孩子该主要到的事和大人该注意的事本来就不一样。你既然都注意到这一点了,那就算不上是迟钝。」
「……是吗?」
不知道绘其诺的这句话究竟给了奈奈多少安慰,不过阿比亚斯的公主微微耸了耸肩。
「我觉得我好像不知道王族这个身份的意义。」
「……你怎么了啊?难道柯林还是索利乌……还是将军跟你说了什么了吗?」
那莉亚不可能会讲到这种事情。
「嗯……有很多事啦。很多人跟我聊了这次的事,然后——啊啊,我觉得我还是太天真了。」
「唔…………」
「对我来说,大家——朋友啊、家人啊、都是这样的。」
绘其诺也是、柯林也是、巴尔提利克也是、玛雅加也是、基尔列特也是。
索利乌也是、那莉亚也是。
臣子们也是、国民们也是。
大家——不管是好是坏都是平等。
和自己平等。就某种意义上而言——这原本应该是很了不起的价值观。
这是非常原始的平等观。不把他人放在自己之上,也不把他们放在自己之下,只是把他人人看人跟自己一样——这听起来没有任何立场。就一个人而言,这是会被赞许的价值观,不会被别人批评。
只是……
「我后来才知道这样是不行的,尤其是王族的人。」
「是啊。」
「所以我觉的我是不是错了。以后是不是应该跟每个人用不同的方式交往才对……」
奈奈注视着铺在干草上的毛毯说道。
抓着毛毯的双手——和与其相近的细瘦双肩。
两边都扛着身为一国援手的重大压力。
不过这叫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早早觉悟似乎有点过分。
「哎……」
绘其诺慎重其事地选择着字词说道:
「这是很苦难的话题吧。」
不可能每个人永远都是家人,永远都是朋友。
这种幼稚的幸福不会长久。
只不过……
「我觉得王者这种地位是很孤独的。」
绘其诺像是突然想起自己父亲背影般似的说道。
是王者,就必须忍受孤独,忍受身为统治者的沉重压力。
那有时是无法一个人承受的。
所以——绘其诺认为独裁者绝对不是站在一个轻松快乐的立场上。
姑且不论是非,独裁者是无法得到幸福的。王者必须用他一个人的肩膀,担起所有的责任和面对一切的沉重压力——不论他的统治是暴政抑或是良政,就算是没道德和善心的昏君暴君,他们也害怕自己至今所做的一切,迟早会有一天以动乱或暗杀的行事反击自己。
为了从这份恐惧的阴影下逃开,父亲他——借助了<天使>的力量。
最后他的梦想破灭,死在自己亲生儿子手上。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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