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不同——但众仆人们都全副武装的房子,也大概只有这一间吧。
顺道一提,绘其诺第一次见到亚妣丝特是在战场上。记得她当年是个非常厉害的强行侦察兵。即便她十四岁就从军。现在退休也嫌太卑。投入个人宅邸的女仆这一行,似乎太过埋没自己的才能和经验——但目前,她只是在军职和现在的工作中,选择了在基尔列特手下服务而已。
其实,这间房子里的仆人原本都是军人。
这是克拉基里斯别庄被改称作‘基尔列特要塞’的另一个原因。
“您还是——都没有整理您的头发呢。”
亚妣丝特瞥了绘其诺用头巾绑起的红发一眼后.淡淡地笑着说。
“男人怎么可能会有空细心去整理头发嘛。”
“明明……就是那么美丽的头发。”
亚妣丝特滑步走到绘其诺身边,把手伸向他的头。
“是你眼前的红毛耶?”
绘其诺说。
虽然喜好会随民族和国家有所不同——但在阿比亚斯,金发和黑发是‘美丽’的象征,反之,红毛则被称为‘金发的失败作品’,没人喜欢。还有人为此特地去改换发色。
“发色无分上下贵贱喔。”
“话倒是没错。”
绘其诺耸了耸肩。
“那,等一下——就由我来为您整理吧?”
亚妣丝特有点恶作剧的语气问道。
“我还得照顾他呢。”
绘其诺苦笑着,一脸不满地转头看着正望着这边的索利乌。
不用说,亚妣丝特早就从绘其诺和索利乌的走向和方位,以及手上的换洗衣服,判断出他们正打算去洗澡.也因此才会说出刚刚的话。
身为一个男人,他也很希望亚妣丝特能在浴池边替他整理一头乱发——但如果索利乌和奈奈公主告密的话,不知道又会被说得多难听。再加上他大概可以猜到奈奈会说什么。所以格外不安。
“——可惜。”
轻轻退后的亚妣丝特开朗地笑着。
“那就下次吧——如果有机会的话。”
绘其诺苦笑回答……一边在心中感叹。
靠近,离开,即便是看似没什么的动作,亚妣丝特的肩膀——她两肩的线条却完全没有摇晃。如果只看她上半身的话,会觉得她不是在走路,而是在冰上滑行。
单纯的动作。
亚妣丝特并没有准备要迎击敌人,也不是特别意识到什么,才去做每个动作。这显示她的步法——武术般的移动技巧,已经完全融入她的日常生活中。
显然.自从军队引退后她的武术也没有退步。
或者,比上次遇到她时还要更强也说不定。
“希望能和你……再一次交手。”
“如果是绘其诺大人的话,我非常乐意。请尽量动手。”
亚妣丝特一笑。
“那就再说了。”
绘其诺耸耸肩。
※ ※ ※※ ※
霭霭的白雾如笼罩深山幽谷山的山岚一般,弥漫在视野中。
没有浓到遮住视线,袅袅飘浮升起的烟雾环绕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再加上地板不但硬,而且湿滑——一个不小心就很危险。人的头盖骨对某些角度的冲击非常脆弱,即便只是在石头上跌一跤,也有可能造成致命伤害。
“呵呵呵呵呵…………”
浓密的白烟彼端——传来一阵似乎由喉咙深处痉挛时所发出的诡异笑声。
包着厚重蒸气的潮湿空气、在冷空气与热空气的交界,还有硬实地板和墙壁所反射的回音。这些因素大大影响了声音的质感,在这种地方讲话的声音有时听起来像是怪物的咆哮。
如果是笑声的话,听起来应该会更恐怖吧。
可是——
“…………”
少女还是决定维持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不……她应该不是自己决定要这么做。恐怕是她脸上覆着一面极为自然的虚无面具,连自己也不自觉:正覆着这张面具。
是那莉亚。
她……全裸。
她一丝不挂。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边,听着环绕着自己的诡异笑声。
没错——只是在听。
但她没有听进去。
对她而言——这诡异的笑声不过只是一种杂音。她感觉不到恐惧,脸上也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她幼小的脸上也看不出身上没有武器的不安。
只是——就这样赤裸裸的像个人形般站在那里。
“呵呵呵呵呵……你怕了吗?”
声音问她。
又高,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