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火焰,如今也烙印在我的双眼中。
那个将巴普萨斯──将养育我的村庄烧掉的猛烈火焰。火焰实在太过刺眼,令我分不清东西南北。我惊讶地心想原来火焰是这么可怕的东西吗?
但就在同时,那个火焰也让我觉得有一点开心。
因为火焰让我可以离开村庄,获得自由了。
我被绑在村庄里之际,诺特先生成了阶下囚。
虽然无力的我也没办法做些什么,但明明诺特先生说不定会死,我却待在村庄里,什么也办不到,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状况。
那个火焰把养育我长大的村庄、把玛莎大人的旅店烧掉了,我居然会因此觉得开心,实在是个很坏的女孩。
但如果没有那个火焰,我就无法去见诺特先生。
我就无法获得自由。
我离开村庄,与罗西先生、萨农先生以及混帐处男先生一起前往北方。
纵然没有我去帮忙,诺特先生也逃出生天了。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诺特先生就是那样的人物。纵然没有我在,他也能够生存下去。
我在尼亚贝尔这个宁静的港都与解放军的成员们会合了。听到诺特先生也会立刻前来,我的心跳一口气加速了起来。
再过不久就能见面──一想到能够见到诺特先生,我就开心得像要飞起来一样。但立刻有一股沉重的不安袭向了我。
诺特先生觉得我是怎样的人呢?
解放军的英雄是怎么看我这种村姑的呢?
当我在村庄里过着平凡生活时,诺特先生应该在进行我根本无法想像的战斗吧。而我在旅店洗盘子时,诺特先生正在北部的斗技场进行赌上性命的交锋。
我想在诺特先生心中,我一定渐渐变成了一个渺小的存在吧。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
萨农先生举出了我能办到的事情,例如用黑色立斯塔帮忙治疗等。
混帐处男先生鼓励我,说只要陪伴在身旁,就不会变成渺小的存在。
我也回想起跟诺特先生一起度过的无数日子。
但是,那样果然还是不够。
诺特先生一直追逐着已故的伊丝小姐,一路奋战到现在。诺特先生的腰上总是挂着使用了伊丝小姐骨头的剑。
诺特先生的内心没有我可以介入的空隙。
我甚至觉得自己可能会被遗忘。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或许会被降临在诺特先生身上的种种残酷命运轻易地掩盖过去──我无法消除这样的想法。
那些对我而言十分幸福的平凡日子,对诺特先生来说,肯定真的是再平凡不过的日子。
只要稍微出现负面想法,就会不断往坏方向去思考,是我的坏习惯。
诺特先生并没有忘记我。
在船上重逢之际,诺特先生确实地呼唤了我的名字。
然后──他说了:「如果想回去,随时都可以讲。」
我早就知道了。对诺特先生而言,我就是这种程度而已。
想回去的话就可以回去──就只是这种程度的存在。
我努力去做自己能办到的事情。我用约书先生给我的黑色立斯塔治疗了诺特先生的伤,伤口漂亮地愈合了。
后来,我拼命地跟着诺特先生一起行动。
只要有我能办到的事情,无论什么事我都打算去做。那就是我待在诺特先生身旁的理由。
所以诺特先生在送行岛因诅咒而倒下之际──我没有一丝犹豫。
我请荷堤斯先生卸下项圈,承接了死亡诅咒。我是认真地觉得为了诺特先生而死也无所谓。
如果死了,就不能待在一起。但不知能否像伊丝小姐那样,让诺特先生把我身体的一部分配戴在他身上呢?要是可以就太好了──我当时这么想着。
结果我并没有死。其他人使用了契约之楔这个梅斯特利亚的至宝,解除了我的诅咒。虽然不清楚详细的结构,但听说卸下项圈的我已经变成了魔法使,将楔子用在魔法使身上的话,会发生脱魔法这种现象的样子。据说诅咒就是因此而消失了。
就这样,我变得能够使用魔法了。
所谓的魔法相当复杂,不是能够立刻学会的东西。我一开始是练习从以前就会使用的治愈,练习不用黑色立斯塔来治愈伤势。这个魔法我立刻就学会了。因为诺特先生是个经常受伤的人,我的魔法非常有用。我不用透过祈祷这种形式,无论是怎样的伤,都能够立刻治愈。
在萨农先生的建议下,我也试着挑战模仿以前罗西先生使用的魔法道具。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诺特先生与他的搭档罗西先生一起狩猎了很长一段期间,如果有人能够负责跟罗西先生一样的任务,应该会很方便吧。像是让地面冻结变成泥沼,或是引发小规模的爆炸,以及发出人类听不见的声音等。虽然不管哪样魔法都还很生涩,但我也练习到多少能够使用的程度了。我想一定是因为有契约之楔强化了魔法。
我的魔法不用依赖道具,可以无限次使用,况且也能加以应用,就跟我希望的一样,派上了很大的用场。虽然我本身并不聪明也不够机灵,但因为身旁总是有萨农先生或约书先生在,只要按照他们说的使用魔法,就能够协助诺特先生他们。
听说也有多亏了我的魔法,才得以战胜的情况。当然那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