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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丝飞奔靠近,担心著我的安危。
(我躲开了,没事的。)
骨头与火焰的怪物用没有眼睛的眼窝看向这边,用以巨躯来说相当敏捷的动作爬起身。
「你们退下。」
诺特这么说,然后在拔出双剑的瞬间将火焰冲击波射向怪物。不出所料,几乎没有作用。他举起拔出的剑往下挥,靠反作用力让身体飞向怪物那边。高高地描绘出来的拋物线前往的方向,是怪物的头顶。
响起嘎哩的刺耳声响,诺特的剑尖挖起大到要双手才能抱住的头盖骨的一部分。诺特勉强避开像是要打落苍蝇般举起的巨大手臂,绕到怪物背后。
巨大骷髅一边发出彷佛喷火枪的燃烧声,同时转头看向诺特那边。怪物抬起脚后,宛如熔岩一般的赤热石板从底下露出。
(洁丝,从后面帮忙掩护吧。)
「嗯,我借用一下那边的房屋。」
正当我心想这话是什么意思时,只见洁丝将双手比向在附近起火燃烧、三角形屋顶的独栋透天。响起啪叽啪叽声,整栋房屋摇摇晃晃地开始飘浮。
所谓的借用是这么回事吗?
哼!──洁丝一边使力,一边将手朝怪物挥动。已经可以说是有著房屋形状的炮弹以神速冲撞上巨大头盖骨的后脑杓。怪物失去平衡,一只手拄著地面,但看起来没受什么伤,它迅速地转头看向这边。
在被火焰包覆的头盖骨之中,一对漆黑的眼窝盯著这边看。它突然用远比想像中更迅速的动作举起双手,然后朝著畏惧的我们将那双手彷佛鞭子一般地挥落。
不妙。
我一边从脚环放出水,同时像要压在洁丝身上似的倒向地面。视野在瞬间就被烧光,紧接著全身感受到可怕的痛楚。彷佛把生皮剥下来一般的剧痛甚至侵蚀到骨子里。
宛如地狱般的痛苦让我在地面上不停翻滚。什么也看不见。眼睛似乎连同眼皮都烧焦了。猪的身体彷佛整只被弄成烤全猪一般,变成只是不断传送痛苦给我这个主体的存在。尖锐的耳鸣让我连声音也听不见。该怎么做才好?洁丝她没事吧?
视野茫然地回来了。耳鸣也平息下来。疑似洁丝的人影就在我附近爬起身。可以知道痛楚从她的手触摸的头部迅速地消退。
视野立刻恢复正常,我看向洁丝。她的脸被熏黑,湿掉的发尾烧焦,手上还有让人看了心痛的烫伤,但是多亏有伊维斯的长袍吗?她身体的大部分似乎都没事。怪物被诺特吸引过去,正背对著我们。
(你不要紧吧?)
「嗯,托猪先生的福逃过一劫,没有变烤全人。」
我看向自己的身体。可以看见原本被烧烂到状态惨不忍睹的猪皮,像是让时光倒流般逐渐回复。
(好厉害,是洁丝帮我治好的吗?)
洁丝只是理所当然似的露出微笑。我一边侧目确认怪物的情况。同时向洁丝道谢。
(我还以为死定了。谢谢你啊。)
「我怎么可能让您这么轻易地死掉呢。」
在被煤灰弄脏的脸上,洁丝的褐色眼眸笔直地看向这边,湿润不已。
(你这发言还真像反派啊……)
在我们这样闲聊的期间,可以看见诺特的双剑在半空中闪烁。他彷佛杂技师一般让身体旋转,著地到这边。
「你们活著啊。」
在诺特这么说的期间,怪物也将脸转向我们三人这边。
「没时间了。用老方法行动吧。」
诺特的金发有一部分被烧到变卷,白衬衫上也四处可见烧焦的破洞。在赤红燃烧的城市中,他的身影看起来确实是个英雄。
(老方法?)
诺特没有余力回答,我们散开来回避怪物的一击。白热的火焰在殴打了地面的巨大拳头周围蔓延开来。
我刚才就是被这种火焰烧伤的吧。实在是犯规级的范围攻击。
──诺特先生,老方法是指?
洁丝的声音在脑内响起。虽然洁丝就在我附近,但诺特用双剑跳跃起来,绕到了怪物的对面。被两面夹击的怪物难以决定目标,因犹豫而稍微露出破绽。
──你们先走。
只听见这么一句话后,便看见诺特朝怪物的右脚发动攻击。此刻正准备踏出去的巨大的脚因为藉由火焰加速的双剑略微从旁阻扰而失去平衡,为了应付这状况,只好朝其他方向著地。怪物几乎没有受伤。诺特发动的这记攻击,肯定是为了制造让我们逃走的空档。
你们先走──在阿尔的牙城遭到白龙袭击的时候,还有更早之前,在前往王都的途中遭到壮汉们袭击的时候,诺特也都是这么说,替我们承担了所有危险。托他的福我们才能抵达王都,还有成功地与菲琳接触。
既然那家伙打算贯彻这个任务,我们也必须赌上性命完成自己的任务。
(走吧。)
我只是简单地对洁丝这么说,洁丝也点了点头,我们两人拔腿就跑。
──别死啊。
我透过洁丝这么传达,便听到诺特一如往常的冷淡回应在脑内响起。
──你们也是啊。
劈开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