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
我知道这种话由我来说实在很恶心。
但是,洁丝都泪流满面地吶喊出心声了,所以我也有说出来的义务。
「猪先生……」
(原谅我吧。原谅我试图离开洁丝身边的事。)
「……您以为就凭这句话,我就会原谅您了吗?」
洁丝不是气噗噗,而是泪眼汪汪地用感到怨恨的眼神瞪著这边看。
「我会原谅猪先生的条件只有一个。」
洁丝用不适合她的严厉眼神看向我。
「请您跟我约定今后也会一直跟我在一起。」
约定……
我根本不晓得未来会怎样。严格一点来想,实在不可能承诺她这种不负责任的约定。但洁丝想要答案。况且那个答案一定不是半永久地对将来的保证,而是在确认我现在是否有足够的觉悟承受这件事吧。
纵然再怎么看不见未来,只有这句话我现在也能说得出口。
(今后我们也一直在一起吧。)
简直就像求婚的台词让我自己也觉得有些难为情。
洁丝总算用泪水都哭乾的双眼笑了。
然后她很开心似的点了点头。
「要是猪先生打破约定,无论是要追到天涯海角、追到时间尽头,还是追到冥界深渊,我都会用尽各种手段,去把猪先生逼得走投无路喔。」
褐色眼眸在夜晚也一样清澈无比。
「……然后我会跟猪先生在一起。」
我们缓缓地走在沿海的道路上,打算回到旅馆。我们似乎在边走边谈时来到了挺远的地方。可以看见旅馆的灯光在遥远对面的悬崖上。
洁丝突然逃走,瑟蕾丝应该也吓了一跳吧。回去之后必须向她道歉才行……也得对不小心看到她裸体的事道歉。
我们没说什么话地往前进。摇晃船只的平静波浪声彷佛与步伐产生共鸣。
就在我们打算弯过离开港口的转角时。
传来喀达喀达喀达的声响,有小船接近这边。是附带屋顶的木造破烂船。那艘船突然接近过来,插入就在附近的船只中间靠岸了。
「洁丝!」
一身黑的人影从船内走出来并这么大喊。人影从船头大大跳起并著地到这边后,迅速地拉下了原本戴著的兜帽。
卷曲的金发、白皙的肌肤、浓密的眉毛、五官深邃的脸庞。
是梅斯特利亚的王子修拉维斯。
修拉维斯一走近洁丝,便紧紧地拥抱住她纤细的身体。
「你平安无事吗?我放心了。」
修拉维斯跟瑟蕾丝一样没有注意到我。他一边将洁丝紧抱在胸口处不放,同时很开心似的露出笑容。他的颧骨上有惨不忍睹的伤痕。
……嗯?
情况不太对劲。那卷曲的头发与其说优雅,反倒更像凌乱不堪,白皙的肌肤也被伤痕跟泥土弄脏。与其说是王子,我看更像个士兵吧。
过了一阵子后,修拉维斯将洁丝从胸口放开了。他将大手放在洁丝的双肩上,用笔直的眼神注视洁丝的哭脸。
「怎么了,你刚才在哭吗?」
洁丝露出惊讶的样子,说不出话来。
「总算抓到了呢。」
从船只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跟冬天不搭的暴露服装,背后有一把施加金银装饰、磨得发亮的大斧,是解放军的女干部伊兹涅。她后面是携带著大型十字弓的少年──也就是伊兹涅的弟弟约书。船上还能看见少女与兽类的影子。
是在意同伴的目光吗?修拉维斯将手从洁丝的肩膀上放下。
「昨天从诺特那里收到洁丝似乎正在前往穆斯基尔的消息,所以我们偷了一艘船,火速沿著外海航行过来。能顺利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王子用一如往常的冷静声音这么向洁丝搭话。
「话说回来,想不到你居然会独自待在这种地方……」
「修拉维斯先生……对不起。我拋下大家……」
虽然洁丝的眼泪止住了,但她的声音依旧微弱。
修拉维斯一边像在警戒似的扫视周围,一边对洁丝说道:
「猪的死亡让你很难受吧。我明白你的心情。那家伙对我而言也是重要的友人。但是,你不能再自暴自弃了。在这种状况下,只能靠被留下来的我们一起努力了。」
我只能从附近眺望著这么鼓励洁丝的修拉维斯。
修拉维斯咳了两声清喉咙,然后很快地说道:
「洁丝,在那之后我们知道了很多事情。母亲大人还活著──不,应该说被留活口才对吗?自从占据了父亲大人的身体后,暗中活跃的术师最想杀掉的就是我。他让母亲大人活著,想把她当成人质引我上钩。虽然知道是这么回事,但我想设法救出母亲大人。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吗?」
…………?
我跟不上话题。暗中活跃的术师占据了国王马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