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年幼的少年在旅程终点到达的场所,是附著大量血液,昏暗且狭窄的房间。地板和墙壁都是以平坦的黑色石头构成,似乎偶尔会用水清洗。尽管如此,好像还是无法把在这个房间流出的所有鲜血当作不曾存在过一般。
少年把微胖的男人压在散发臭味的地板上,将短剑的利刃贴在男人脖子上。
「给我从实招来。不说就划破你的喉咙。」
这个少年没有胆量杀人,处于变声期的嘶哑声音奇妙地颤抖著。
「我……我也不是喜欢才这么做的啊。我是受到威胁,把这个场所借给他们用。我只是会分到剩下的内脏……动手的是地位更高的家伙啦。」
内脏──这个词彷佛要挖开少年腹部似的回荡著。
「还活著吗?」
这么质问的少年让男人露出无法理解的模样,瞠大双眼。
「咦……?」
「我在问你前天被带到这个房间来的耶稣玛是不是还活著。」
暂时的沉默足以让少年的心脏因绝望而缩紧。
「……就算撒谎也没用,我就老实说了,小兄弟。这里是解剖耶稣玛的地方,会砍掉她们的头、切开她们的腹部,从骨头把肉削下来。根本没有耶稣玛能活著出去。」
胃里的东西彷佛要从突然缩紧的胃溢出,少年在千钧一发之际忍了下来。原本拿著的短剑从手中掉落,发出喀当的清脆声响。微胖的男人趁机急忙地站了起来,移动到出口那边,然后用怜悯的眼神转头看向少年。
「小兄弟,你的名字该不会叫诺特吧?」
少年一边流著苦闷的泪水,一边抬起头来。男人接著说道。
「我听见了吶喊声啊。反正那些家伙八成什么也不记得吧……但那个耶稣玛临终前说的话,一定是小兄弟的名字吧。」
少年这次终于忍不住呕吐了。眼泪与鼻涕与呕吐物掺杂在一起,从下巴滴落。
男人匆匆忙忙地离开,留下可怜的少年独自一人。
深陷于绝望中的少年,后来与一只白狗相遇。
少年成功夺回项圈与仅剩的一点骨头,是那次相遇三天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