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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装不成体统、头发凌乱的少女,将小盒子递出到身体前等候著。我走近那边,看向她的脸。清澈的褐色眼眸笔直地回望著我。
「……求求您,请您快点过来。」
(插图016)
洁丝将钥匙孔朝向这边,把盒子更往前地递向我这边。我前进一步,笨拙地将钥匙对准钥匙孔。
有一种奇妙的紧张感。
我慎重地将钥匙插入。小盒子发出喀嚓一声的柔和声响打开了。
洁丝细心地打开盖子,立刻拿出里面的东西。装在里面的是被折叠起来的淡绿色领巾,以及玻璃项坠。
洁丝透过玻璃看著项坠。她湿润的眼眸中映照著猪与少女的影像。
洁丝用颤抖的手将项坠戴到脖子上。玻璃的记忆触摸胸口柔软的肌肤。
「我全部想起来了。」
小小的声音这么说了。
「这是伊维斯大人在与我最后一次交谈时给我的盒子与钥匙。他告诉我这盒子只有与被封印的记忆深深相关的人物才能打开。」
(封印解除了啊。)
我一边这么传达,一边将钥匙放在地毯上。特地打造了即使是猪也能叼起来的钥匙,这是伊维斯的温柔吧。
「那个……我不晓得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才好……」
洁丝紧紧地握著领巾,用彷佛蚊子叫声的音量说道。
的确是这样。要是能说些贴心幽默的话就好了,但在这时说「请不要吃我」什么的也不对吧。
我将内心的想法原封不动地传达给洁丝。
(又见到面了呢。)
洁丝湿润了双眼,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要是发出声音,感觉好像会哭出来。
(我也一样,要是发出声音,感觉好像会叫(注:此处的「哭」跟「叫」在原文中发音相同)出来啊。)
这不合时宜的玩笑让洁丝绽放笑容,露出牙齿。但从她喉咙传出的不是笑声,而是呜咽。
「猪……先生……」
洁丝像是要用双手包住似的碰触我的猪颊肉,将额头推到我的额头上。细长的睫毛在眼前淋湿。呜呜的哭泣声透过骨头传递过来。
「……您果然会陪伴在我身旁呢。」
听到她用颤抖的声音这么说,我忍住快哭出来的情绪。
(我觉得要分别还有点太早了嘛。)
从睫毛前端掉落的水滴在我的鼻子上破碎。
「……太过分了。」
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我彷佛遇到鬼压床一般无法动弹。
「为什么……为什么您之前要离开呢?」
这直率的问题让我说不出话。
(这……我说过了吧。在伊维斯面前只能那么做啊。)
我的回答根本一点也不直率。
「猪先生明明无论何时都不会放弃,一直支持著我,为什么……」
我无话可回抽泣的洁丝。
洁丝用额头磨蹭著我坚硬的头盖骨。
「我以为已经一辈子都无法见面,这让我有多么难受,猪先生明白吗?」
(抱歉……)
「而且,从我们再会之后也是……您假装不认识我……为什么您能做出那么残酷的事情呢?照理说您明明知道我是抱持怎样的心情,试图想起猪先生的事情呀……」
这是有原因的──这话我说不出口。凡事都有原因吧。这是在问我是否要把那原因当成藉口。
(是我不好。比起洁丝的心情,我把自己的事情摆优先了。)
「没错,是猪先生不好。全部都是猪先生不好。我一直──」
接下来的话我什么也没听见。
洁丝没有放开我的脸颊,就那样将额头按在我的额头上,大声地哭了起来。我在洁丝的气味包围下,深切地体会著总算见面了的真实感,只能默默地流下泪水。
用过早餐后,总算冷静下来的洁丝带领我到实验室。实验室就像是挖通岩石打造出来的洞窟,分成架上陈列著各种东西的房间,与摆放著石造桌椅的简单房间。从小窗户照射进来的光芒与挂在墙上的魔法提灯,昏暗地照亮粗糙的内部装潢。
「猪先生不在的三个月期间,我一直在这里练习魔法。」
碰触著石桌的洁丝已经换上白天的装扮。头发和衣著都整整齐齐。
「怎么了呢,猪先生。您比较喜欢睡衣装扮吗?」
(怎么可能,又不是变态……还有别看我的内心独白啦。)
洁丝呵呵笑著,将手上拿的玻璃杯放到桌上。
「我一直很想炫耀。希望有人可以看到我已经学会这么多事情了……可以拜托猪先生吗?」
听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