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太大呢。」
咦……?你说什么?
我目瞪口呆,于是修拉维斯涨红了脸。
「刚才那是玩笑话。是该笑的地方。」
你也太不会开玩笑了吧?害我有一瞬间以为找到了同志,白开心了一下。
修拉维斯咳了两声清喉咙,开口说道:
「回到正经的话题上吧。关于洁丝的今后,有一件事我想先决定好。」
(什么事?)
「是关于记忆的事。洁丝引发的脱魔法,不只解除了暗中活跃的术师的诅咒,甚至就连爷爷大人最后施加在洁丝身上的封印魔法都解除了。所以洁丝下次醒来时,恐怕应该会恢复所有记忆。」
原来如此……的确是这样。
(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变成那种情况时,你,还有洁丝,真的维持现在这样就好吗?你认为洁丝继续当我的未婚妻就好吗?」
…………
(伊维斯在临死前叫我回去。他要我在应该归去前陪伴在洁丝身旁,在应该归去时回到原本的世界。他说不那么做的话,我就一辈子都无法回去了。我无法永远陪伴在洁丝身旁。)
我稍微迷惘了一会儿后,斩钉截铁地传达。
(要是我消失了,我想拜托你照顾洁丝。所以麻烦你维持现在这样。)
修拉维斯的眼神看起来像是感到迷惘。
「是吗。那样的话,父亲大人有一个提议。」
他看来心神不定似的又换边跷脚,大大叹了口气。
「封印记忆是只有爷爷大人才能使用,非常高难度的魔法,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施加。但如果是消除记忆的话,是从平常就会对耶稣玛和王都居民进行的事情。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还有就连专门的王都居民都能施加这种魔法。」
我起了猪皮疙瘩。
(……也就是说要消除洁丝的记忆吗?)
「我的意思是也有那种可能性。与你共度的记忆实在太过沉重,不应该让洁丝背负一辈子。如果你会消失不见,别回想起来一定比较好吧。在你离开后到封印记忆为止,洁丝形同废人。只要消除记忆,洁丝就不用尝到那种滋味了。」
修拉维斯大大地吐了口气。
「但跟封印不同,被消除的记忆一辈子都不会恢复。就算你再怎么后悔,也无法让记忆复原。而且也不会像封印那样,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
我想起书签的话题。
──假设记忆就像一本书,我目前的状态感觉就像是从离家后到开始在王都生活为止的页面都湿掉并黏在一起。但是里面牢牢地夹著一张书签,只剩下「一定要再回顾那段内容」这种心情残留下来……
要比喻的话,消除记忆就是撕掉内页丢弃吧。被夹在里面的书签也会一起丢掉,所以也不会被那张书签折磨。
我想起洁丝的日记。虽然很高兴她像那样想著我的事情,但另一方面,明明如此却无法陪伴在她身旁的辛酸化为荆棘刺向猪心。我回到日本的话,那种痛苦将会持续到洁丝死亡为止。
倘若能乾脆当作没发生过的话。
如果能当成我跟洁丝并没有相遇过的话。
我从未想像过我的人生居然会有这种像是纯爱小说一样的选项。
但是,答案已经决定好了。我来梅斯特利亚并不是为了跟洁丝打情骂俏后再回去。对吧?这是当然的。我是为了让洁丝获得幸福、为了完成还没做完的事,才回来这里的。
我下定决心,向修拉维斯传达。
(帮她消除吧。把伊维斯封印起来的记忆全部消除掉。)
修拉维斯低喃了一声「是吗」,让嘴角更往上扬。这次是真正的笑容。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很清楚你的觉悟与对洁丝的心意了。我去向父亲大人进言,请他千万不要消除记忆吧。」
那一晚,在天空开始明亮的日出前,洁丝醒来了。在床铺旁边蜷缩成一团睡觉的我,被洁丝「嗯嗯……」的声音叫醒了。
在昏暗的房间里,睡衣装扮的洁丝默默地从床上站起身,拿了银色小盒子与大大的金色钥匙回来。洁丝用严肃的表情站在我面前。
「那个……猪先生。」
(怎么了?)
「可以请您叼著这把钥匙,把钥匙插进这个小盒子的钥匙孔吗?」
洁丝蹲下让膝盖跪地,身体稍微弯向前,将钥匙递给我。是让人看著就感到担忧、单薄的白色女用睡衣装扮。如果是明亮的房间,可能就出局了。
(呃……感觉会看到很多部分,要不要等你换好衣服再说?)
「我不能等了。求求您。」
我心想要是洁丝把身体更向前弯就惨了,因此我连忙用嘴巴接过了钥匙。跟前端相比之下,握柄做得很大,即使是猪的嘴巴也能轻易叼住──倒不如说,感觉这是一把为了让猪也能拿而打造的钥匙。
──我终于明白钥匙很大的理由了。
洁丝代替我承受诅咒时说的话闪过脑海里。在觉悟到会死亡的时候,洁丝想起了这把钥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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