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停下脚步,打开右手边的门。
该不会是──我这么心想并窥探著对面,但那里只是空荡荡的空房间。
「洁丝不在这里。她在不同房间待命。」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脏跳了起来。血液咕嘟咕嘟地循环到全身,我感受到肝脏开始被煮熟。洁丝在尼亚贝尔这里吗?
「事情有一点复杂。你愿意接受条件的话,我就让你见洁丝。」
修拉维斯这么说,坐到放在墙边的椅子上。房门在我的身后自动关上了。
(条件?)
我一边让呼吸平静下来,一边这么反问。
「有三个条件。首先,你要成为我的同伴。」
修拉维斯这时总算卸下了兜帽。白皙的肌肤与彷佛西洋雕像一般让人印象深刻的容貌显露出来。他浓密的眉毛用力蹙起,让严肃的表情变得更加立体。
(你想要这种无力的猪当同伴吗?)
修拉维斯没有点头,继续说道:
「也会有想要拜托猪帮忙的时候。王朝的情势改变了。爷爷大人──国王伊维斯遭到某人诅咒,目前在王都卧病在床。接下来负责指挥的是我的父亲马奎斯。」
(等等,你说国王遭受诅咒了?被谁诅咒?)
「要是知道就不会这么辛苦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爷爷大人已经来日不多了。」
修拉维斯平淡地说道。
「父亲虽然是个具备信念的男人,但冷酷无情,也不像爷爷大人那样深谋远虑。倘若把政治都交给父亲处理,梅斯特利亚肯定会朝不好的方向前进。我不想对这件事置之不理。希望你可以协助我。」
(你的父亲有那么不通情理吗?)
「他个性武断,又出乎意料地极端,是会将巴普萨斯的修道院整个烧光的人。现在也一样,他违背爷爷大人的命令将北部王城燃烧殆尽,结果不晓得北部军的下落,正到处东奔西走。爷爷大人明明再三叮咛他要等查清了指挥系统再攻击……」
且慢且慢。烧掉修道院的是修拉维斯的父亲?而且他还把北部王城烧光了?他是专门放火的艺人吗?
我先整理了一下脑袋后,这么传达。
(我明白你对父亲的统治感到不安这一点了。目前我对你的想法也没有异议。不过,只是一只猪的我能办到什么?)
「那就是第二个条件。希望你可以担任王朝与解放军的中间人。」
(中间人……不能由你本身来担任吗?)
「你刚才看到了吧。王朝的人是耶稣玛这种制度的根源,解放军对王朝的人可是憎恨到想杀了他们。实际上,我也差点被他们杀掉……我当真以为会没命。」
(是这样子吗……?你看起来很从容地挡住了攻击啊。)
「要是没有爷爷大人制作的这件长袍,我肯定已经死了。要是那个火焰剑士一口气刺穿我的喉咙,我当时就没命了。我──王朝的人没有立场能直接与他们交涉。所以我才想请你帮忙担任那个角色。」
(原来如此。如果是那样,我好像也能办到。不过,我不明白你打算跟解放军进行什么交涉。你觉得跟合不来的家伙一起共同战斗,会有那么顺利吗?)
「这……老实说,我也还不晓得。只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照现在这样下去,王朝和解放军都会撑不下去。在我们对立的时候,北部的威胁已经逐步逼近。真面目不明的强敌,还有不管打倒几次都会涌现出来的兵力。照这样下去,无论哪边都会全灭。明明想让这个国家变好的心情是一样的……为了梅斯特利亚的未来,我认为有比现状更好的道路。希望你可以跟我一起找出那条路。」
修拉维斯乍看之下冷静沉著的双眼,仔细一看会发现显露出不安的神色。大概有出乎意料的状况接连发生吧。正因如此,他才会找上这种猪求助。
(我了解了。第三个条件是什么?)
我这么问,于是修拉维斯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稍微思考了一下后,开口说道:
「这可能是对你而言最难受的事情……」
修拉维斯的双眼笔直地注视著我。
「洁丝从离开服侍的人家后到你离去为止的记忆,全部被爷爷大人封印起来。当然她完全不记得你的事情。希望你可以当作今晚是第一次跟洁丝见面,绝对不要揭露真实身分。」
啥…………?
「爷爷大人似乎有爷爷大人的想法,就连我同样被禁止碰触洁丝记忆的空白领域。希望你也可以体谅国王的意图。如果无法遵守这点,我便不能让你见洁丝。」
我的脑袋暂时陷入一片空白,但我冷静下来,试著重新思考。
这对我而言也正好不是吗?
我很想见洁丝。但我曾一度从洁丝的人生中退出了。洁丝作为国王的亲属,将来受到了保障。直截了当地说,我一直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脸去见洁丝才好。
这里不就有人准备了一个完美的解答吗?是吧?诸位也这么认为吧?
我能够再见到洁丝,也不会妨碍到洁丝的人生──
(我接受。好吧。只要成为你的同伴、担任王朝与解放军的中间人,还有当作跟洁丝是第一次见面就行了吧?感觉比想像中有趣。务必让我协助你。)
是对过于起劲的我感到疑惑吗?修拉维斯慎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