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一样的家伙。据说在斗技场的地下给予囚犯们饲料,便是这家伙的工作。他似乎很中意我,常常向我搭话。因为没有其他聊天对象,以我的立场来说,也不觉得困扰。我吞下杂谷,谷壳的刺划过喉咙。
「能够看穿野兽的动作到什么程度,关系到猎人的本领。为此尽可能地去应付更多种类的野兽,累积大量经验是很重要的。你想独当一面的话,至少要记住这点啊。」
巴特的双眼闪闪发亮。
「原来如此啊,师父果然很厉害啊。」
一成不变的回答。真怀疑他对我的建议到底理解了多少。他似乎跟瑟蕾丝差不多年龄,但以这个年纪来说,感觉还是女性比较深思熟虑。
「你快点回去工作吧。一直在这个牢笼周围啰哩啰唆的话,会遭到莫须有的怀疑喔。」
「好!明天再见啦,师父!」
巴特露齿一笑,像兔子似的跳著消失到黑暗中。我再次被拉回一片漆黑的孤独里头。
斗技场的地下。跟我一样的奴隶们被监禁在这里,直到死亡。太阳的光芒不会照射进来,老鼠在冰冷又潮湿的地面上往来交错,唯有通道上的提灯散发亮光。告知时间的顶多只有将奴隶带到舞台上的狱警气息,以及从上方回荡过来的观众喧闹声。由木材、石头、泥土与钢铁点缀的阴暗且潮湿的空间。只不过唯独我的牢笼是用讽刺的金色装饰著。不知何故,我似乎受到特别待遇的样子。
巴特消失了,饲料也吃完了。我无事可做,眼皮垂落而下。
「起来。」
正当我躺在地板上打瞌睡时,传来一个低沉的女人声音。我一边甩落卡在手臂上的小石头,同时定睛凝视黑暗,看向牢笼外面。
是个金色长发的少女,大概十五、六岁吧,身上穿著有些脏的破布,纤瘦的手脚与满是雀斑的脸颊,搭配著不带感情的眼神。银制项圈。是耶稣玛。
「……有什么事?」
「有人命令我将你带走。」
「谁命令的?」
「是新王。」
「王?」
「没错。」
「你是谁,为何亚罗根会找我?」
「我名叫奴莉丝,是在这座斗技场工作的耶稣玛之一。我只是碰巧被命令做事,所以不晓得新王的意图。」
她以冷淡的语调毫无感情地淡然说道。看来似乎不是谎言。
奴莉丝将黄色立斯塔嵌入早已生锈,看来颇重的锁链桎梏里,从牢笼缝隙间丢向这边。桎梏滑溜地爬过地板,精准地束缚住坐在地上的我的手脚。
「我带你到王城。」
奴莉丝用跟桎梏系在一起的钥匙打开牢笼的锁,这么说了。
我拖著锁链沿著昏暗的道路前进,就这样被迫搭上马车。北部的街道行人很少,感觉有些郁闷。从铁栅栏的窗户能看见的人家,原本应该是柔和色彩的灰泥脱落下来,裸露出土色的墙壁。奴莉丝坐在我的对面,她依旧面无表情地将那张雀斑脸面向窗户,一言不发地眺望著外头的景色。这不是什么愉快的工作吧。
没多久可以看见北部的王城。地蜘蛛城,是位于秃山高地的坚固石造城堡,用木材与黏土扩建得能看见的歪塔杂乱无章地并排著。马车爬上秃山后,钻过漆黑的大门,进入王城里。从马车上被拉下来的我,在奴莉丝的带领下沿著回廊前进,于巨大的铁门前停下脚步。
「我的工作就到这边。」
奴莉丝在形式上这么说道,闪避到旁边。
门打开了。两个狱警戴著覆盖住脸庞的皮革面具,将我带到里面。
「头抬起来。」
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我看向那边。
一个瘦弱到病态的男人坐在石头宝座上。灰色的乾燥皮肤、凹陷下去而看不见的眼睛、彷佛要卡进太阳穴一般的银王冠。那外表就像是硬要让木乃伊穿上礼服一般。
「你应当在痛苦中死去才对。但比想像中还要顽强啊。你还活著。」
「碍到你了吗。」
「怎么会呢。不过是你死亡前的痛苦延长罢了。」
彷佛抽搐又像不停咳嗽般的不快笑声,晃动新王亚罗根的肩膀。
「不过,也不会一直这样下去吧。从你来到这里后正好经过了一个月。我并不是希望你成为斗技场的英雄。」
「你想怎么样?」
我这么说道,于是亚罗根用手上拿的长杖指了指旁边。
只见门扉打开,可以看见隔壁房间。那里放著一张满是突起物,奇妙地往后仰的椅子。拷问椅。这是藉由拘束具将人类固定住,以物理形状与立斯塔的魔力,在不弄伤对象的状态下,不断给予痛苦的东西。
我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手臂在狱警手里像疾病发作似的抽搐起来。
拷问椅旁边站著一名个头挺高,身穿灰色长袍,将兜帽压低到盖过眼睛的老人,整体给人宛如影子般的印象。闪耀著金色光芒的一双眼眸从阴暗的影子中射穿这边。
我被带到隔壁房间,然后被绑在拷问椅上,影子老人窥探著我的脸。从我的角度能看见的,只有他高挺的鼻梁与金色眼眸而已。
一个低沉可怕的声音从兜帽底下传来。
「那么,解放军首领诺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