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萨农先生也在岩地之战中过世了……」
──猪的确是死了,但只有我的意识成功地像这样回到梅斯特利亚来。无论这个身体死亡几次,我的灵魂永远都会追随著瑟蕾妹咩,所以没问题的!
黑猪抖动身体,甩掉身上的水。总觉得好像不是没问题。
不过算了。拉回正题吧。
(嗳,瑟蕾丝,诺特是在那场岩地之战中被抓走的对吧。)
我这么询问,于是瑟蕾丝缓缓点了点头。
「是的。诺特先生现在变成北部势力的俘虏……听说他在斗技场被迫当剑斗士。」
跟飞舞于终焉的暗黑──更正,跟兼人的说明一样。
兼人似乎是在萨农返回日本后,寄宿到北部王城附近,名叫奴莉丝的耶稣玛饲养的猪只身体上。正当诺特变成供人观赏的奴隶,生命遭人玩弄时,北部王城企图徵召奴莉丝,飞舞于终焉的暗黑骑士挺身反抗,结果惨遭杀害,返回了日本。
然后他遇见了萨农和我,告诉了我们关于北部的情况。虽然目前下落不明,但他跟我们一起尝试了转移,说不定他人就在这个梅斯特利亚的某处。
结束冲凉后,原本浑身泥巴的我们变得乾乾净净,从河川爬上岸,靠蕴含著略微甘甜的森林香气的秋风吹乾身体。
瑟蕾丝轻轻地坐到河滩的石头上,看著北方天空,让风湿润了眼眸。我瞥了一眼或许是因为从社畜业(注:「社畜」一词是日本人用来自嘲或揶揄上班族就像被公司饲养的家畜一样)获得解脱的喜悦而天真无邪地追逐著蝴蝶的黑猪,靠近瑟蕾丝身旁。
(瑟蕾丝……抱歉啊。都是因为我带诺特离开,才会演变成这种局面……)
对于我的谢罪,瑟蕾丝像是早已放弃似的缓缓摇了摇头。
「不是猪先生的错。诺特先生原本便是一直梦想著像这样改变梅斯特利亚的人。他迟早都会启程,这是命中注定的事。」
瑟蕾丝谨慎地看向我。
「那个……」
(怎么了?)
「洁丝小姐过得还好吗?」
(嗯,多亏了诺特,我们平安到达了王都。洁丝应该在那里过得很幸福。)
不知何故,我没什么心情说太多。我……我才不是因为没能跟洁丝见面,大受打击什么的,才不是那样子喔。
「啊……对不起!那个,你不想说的事情,可以不用说没关系。」
被她看透我的内心独白了!这么说来,这里就是这样的世界啊。
(你不用顾虑我没关系啦……对了,我已经掌握到进入王都的诀窍,等瑟蕾丝满十六岁时,我来帮忙你赴都吧。)
「前往王都……说得也是呢,有混帐处男先生陪同的话,感觉安心不少。」
那个称呼方式已经固定下来了吗……?正当我这么心想时,黑猪突然靠近过来,以惊人的气势从鼻子发出呼齁声。
──不对,瑟蕾妹咩预定要跟我和阿诺一起生活耶???
(是喔……嗯,那就好……)
虽然萨农在很多地方有点那个,但他是个秉持著正派哲学的善良大叔,头脑也非常聪明。既然他这么说,瑟蕾丝交给他照顾或许也不错。
因为我有其他──
──我们接下来该做的事情只有一件。萝莉波先生也明白的吧。
萨农的声音在脑内响起,让我猛然醒悟。他是否察觉到了我内心的迷惘呢?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甩开邪念。
就像我上次转移到洁丝身边是有充分的理由一样,这次我转移到瑟蕾丝身边而非洁丝那里,一定也有理由。现在最需要帮助的人不是洁丝,而是在北部变成剑斗士,生命遭人玩弄的诺特;是心上人被混帐猪拉拢,以结果来说与心上人失散的瑟蕾丝。
(当然。跟瑟蕾丝一起去救出诺特吧。)
***
一抬起眼皮,正午的阳光便灼烧著眼睛。
铺沙的舞台实在过于辽阔。多达数千人的残酷观众正坐在斜坡状的石造观众席上。一望无际的蓝天。正面是──太好了,今天不是人类。三只露出獠牙低吼的狮子,被锁链系住在等候著。
虽然收拾得很乾净,但这里每天都会出现死者。木制舞台上乾燥的沙子是清理完毕后重新铺上的。被丢弃的沙子则渗透了满满的鲜血。
我在乾燥的广场上与狮子们面对面。低沉的钟声响起,传来锁链被解开的声响。震耳欲聋的吶喊声包围斗技场。这是怒吼,还是欢呼呢?
左手不动。我用右手握住双剑的其中一把,摆出迎战态势。
在猎人面前,野兽不过是堆肉块。
「果然厉害啊!你太帅啦,师父!」
从镀金牢笼的另一头笑著向这边搭话的,是十四岁的开朗少年,名叫巴特。面对不知何时会死掉的囚犯,他喜不自禁似的送上「饲料」。今天是一堆壳的杂谷块。我一言不发地抓住那饲料,大口咬下。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你被踩住的时候,我以为即使是师父,这下也完蛋了吧。但是!想不到你夹在腋下的剑竟然会刺向狮子的脚!这表示你早就看透了对方的动作吧?那招让我不禁觉得恶心喔。」
他是个话匣子,像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