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声音的主人,布蕾丝小姐。
这么说也是──我睡迷糊的脑袋差点这么想,但我冷静地重新思考。
(等等,别冲动啊。再说你根本不晓得是怎样的家伙为什么要求救吧。那样很危险,就算要去救人,也不能让洁丝一个人去。)
我急忙叫醒诺特,说明情况。刚醒来的诺特有些不高兴地皱著眉头,但洁丝让他听见那个声音后,他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肯定是耶稣玛不会错。你知道方向吗?」
诺特一边装备武具,一边询问洁丝。
「嗯,大概知道。是从那边的方向,从远方传来的。」
洁丝指了指窗户外面。那边是城市郊外,建筑物很少,树木十分茂盛。
(那边有什么啊?)
诺特眯细双眼观察外面一阵子后,开口说道:
「如果是说森林以外的东西,应该有几间农家和小间的圣堂。虽然现在什么都看不见……恐怕没时间了。边移动边想吧。」
我们──两人与两只很快地来到旅店外面。石板小路上几乎没有可以称为灯光的东西。提灯的光芒都已经熄灭,能够依靠的只有在薄云另一头闪耀的月亮。有些强烈地吹拂的风,比舒适的温度冰冷几分。
诺特一边快步前进,同时小声地说道:
「你说声音的主人在远处对吧。只有具备心之力的耶稣玛,能够将思念传达到距离那么远的地方。而且那声音带有北部腔。那个叫布蕾丝的肯定是因为某些理由,从远方被绑架到这里来的耶稣玛。」
(但是,不会很奇怪吗?)
我打断他的话。诺特一脸麻烦似的俯视这边。
「哪里奇怪?」
(耶稣玛具备选择对象来传达思念的能力对吧。)
洁丝和瑟蕾丝都曾在与我沟通时,没有让诺特知道内容。
「是那样没错。」
(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听不见那个声音?如果要求救,与其只呼唤洁丝,倒不如传达给许多人,会比较有利吧。)
「我哪知道啊。她说不定是认为无差别地呼唤人的话,会被敌人发现,要说原因有很多种可能吧。再说要是她能正常思考,应该至少会把情况与所在处传达过来。重要的只有至少现在有个耶稣玛在求救这件事。」
(洁丝,你有试著从这边传达什么过去吗?)
「……有。虽然完全没有反应……追根究柢,将思念传达给看不见的对象、不晓得是谁的对象这件事本身,也不知是否有可能……至少我没有做过那种事的经验。」
(那么,对方是怎么把声音传递给洁丝的啊?并不是你认识的人对吧?)
「这……我想应该是有那种方法。」
洁丝与诺特不断前进。喂喂,凭著那么天真的判断,就跑到夜晚的森林真的好吗?未免纯情过头了吧。你们是小红帽吗?要是因为这样的疏忽大意,害Lovely My Angel暴露在危险中的话,我是绝对无法原谅的喔?
洁丝一脸困惑地看向这边。糟糕,不小心用了像是迷恋上比自己年幼的女孩的轻小说主角一样的词汇。我并没有迷恋上比自己年幼的女孩,所以得小心点才行啊。
是嗅到了不祥的预感吗?罗西也频繁地东张西望著周围,看来很不安的样子。虽然动物的直觉靠不住,但也不应该无视。
只有耶稣玛才能听见,在求救的内心声音。只是一个劲儿地重复著「请从这种恐怖的黑暗中救出我布蕾丝拜托了」这样的内容。发出讯息的似乎是耶稣玛。但这边无法主动呼唤发信者──好了,该怎么解释这种状况呢?
(洁丝,你还能听见那声音吗?)
「是的。一直没有中断。」
(你们两人听我说。假设你们被关进了黑暗当中,能够向外面的人呼救的话,如果是你们,会传达什么讯息?)
「……如果是我,会传达地点和情况。」
「你到底想说什么,臭猪仔。」
(这实在很奇怪啊。刚才诺特也说过,布蕾丝明明不会传达具体的情况,却塞了一堆不必要的情报,像是自己的名字或是「恐怖」、「拜托了」,而且也不留等候回应的空档。比方说诺特,假如你掉入井里,会一直吶喊「请从这种恐怖的黑暗中救出我诺特拜托了」吗?不会对吧。应该会吶喊「我掉入井里了,谁来救救我」,暂时等人回应才对。)
「……是我的话会那么做。但说不定也有不会那么做的家伙吧。」
他们没有放慢前进的速度。黑暗道路的前方有茂密的树木,可以看见在更深处有小小的半圆形屋顶。划破寂静的只有枝叶随风摇摆的摩擦声,以及我们的脚步声而已。
(接下来都用内心声音来交谈吧。我彷佛能看见最糟糕的剧本。)
──最糟糕的剧本?
洁丝一脸不安地看向这边。
(那声音不是在呼救。现在听见的是祈祷啊。)
──啥?
一直看著前方的诺特总算转头看向这边。
(情绪化且抽象的诉求。甚至不留等人回答的时间,不断重复相同的话。这不可能是试图呼救的讯息。这是在祈祷的话语啊。)
倘若是祈祷,陈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