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在地板上吃著根菜拼盘的我,偶然抬头仰望洁丝时,发现大腿──发现墙上装饰著耶稣玛的银制项圈。跟在瑟蕾丝工作的旅店看见的一样,有两把长剑在项圈里头交叉。
(嗳,洁丝,这里也装饰著项圈耶……那是什么魔法吗?)
洁丝笑咪咪地向我说明。
「那是银之纹章。装饰银之纹章是耶稣玛监护人的证明喔。」
(你说那个吗……?会抢夺银制项圈的那些家伙应该可以轻易模仿吧?)
「耶稣玛的项圈呀,从身体上被拿掉的话会释放庞大的魔力,同时自毁。通常银会立刻变得漆黑。但如果是由被耶稣玛仰慕的人管理,项圈便会彷佛拥有感情一般,不会失去光辉。」
诺特一边喂罗西带骨的肉,一边看向餐桌底下的我。
「相反地,那种会对耶稣玛动手的家伙一靠近,项圈就会发黑,然后风化。所以只要那个还闪耀发亮著,这间旅店就很安全。」
(可是,说不定是假的项圈吧。)
听到我这么说,诺特一脸麻烦似的挑起眉毛。
「真是一只龟毛的猪耶。耶稣玛一看就知道是真是假啦。」
(是这样吗?)
「对,没错。我能够看见独特的光芒,听见像是歌声的微弱声音。」
诺特看来有些惊讶的样子。
「哦,你还能听见声音吗?真稀奇啊。」
虽然不是很懂,但洁丝在耶稣玛当中似乎也算是相当优秀的那一种。会被基尔多林家这种有权有势的豪族雇用,也是因为她很优秀的关系吧──诺特擅自这么推测。
两人与两只一起咀嚼著食物的同时,我从洁丝与诺特口中得知银之纹章被特别的魔法守护著,还有只要控制住项圈自毁,就能成为强力的魔力来源等事情。我在这当中提出了一个根本的疑问。
(嗳,耶稣玛是什么时候被戴上项圈的啊?……应该说只有女性的耶稣玛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耶稣玛是从谁身上生出来的啊?)
诺特浮现出阴沉的笑容。
「你连这种事都不晓得,就想当夏彼隆吗,臭猪仔。」
诺特咕噜一声地灌了口啤酒,用手擦拭沾在上唇的泡沫。
「我来告诉你吧。耶稣玛大概在八岁左右,就会以训练成侍女的状态,被王朝拿出来卖。有权有钱的人家会购买耶稣玛,被送到买主身边时已经是戴上项圈的状态了,在那之前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父母是谁、何时被戴上项圈、在哪里接受训练,这些都依然成谜,就连她们本人也完全没有到达要服侍的人家前的记忆。」
我不太能理解他说的话,不禁呆住了。在已经戴上项圈的状态下,才八岁就被出售,以侍女的身分工作……?那样简直就像……
「那个,猪先生,请不用担心。身为侍女的生活并没有那么糟糕喔。能够购买耶稣玛的只有富裕的人家,富裕人家的人们都非常温柔。我服侍了基尔多林家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期间有拿到工资,也有自由时间。他们还有让我念书,我觉得是一段很快乐的生活。」
诺特感到怜悯似的看著洁丝,却什么也没说。我也没那个心情去纠正洁丝的想法。罗西不客气地咯吱咯吱咬碎某种肉的骨头。
「睡觉吧。明天也会是漫长的一天。」
诺特这么说,将马克杯里的啤酒喝光。
两张床铺相隔一段距离并排著的狭窄房间。诺特一进入房里,就毫不犹豫地飞扑到其中一张床上,很快地呼呼大睡了起来。罗西在附近的地板上蜷缩起身体。洁丝轻轻地坐到另一张床上,对我笑了笑。
(……怎么了?快点睡觉吧。)
──猪先生。要不要稍微聊一下呢?
洁丝没有发出声音,这么传达给我。
(嗯,只聊一下倒是无妨……)
──请过来这边。
洁丝用手咚咚地拍了拍她身旁的空位。
被美少女邀请到床上这种前所未闻的事情,让我的思考回路很轻易地短路了。我什么也没想,爬上床到洁丝身边趴下。洁丝稍微挪动了腰,贴近我身旁。洁丝的腰与我的侧腹互相接触。是因为紧张吗?五花肉绷紧了起来。
洁丝的手温柔地抚摸著我的耳朵后方。嚄嚄……
(那么,你想说什么?)
我这么询问,于是洁丝腼腆地露出微笑。
──也不是一定要说什么……只是想闲聊一下。
(是吗,那么……来说些什么吧。)
不小心做出像傻瓜一样的回答。
──……猪先生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事情呢?
她这么问我,但我什么都没在想,所以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没什么想说的……我一时间想不到啊。)
──这样子吗。那么,就由我……
洁丝像在思考什么似的稍微低下头。明明应该是没什么的时间,猪心却毫无意义地受到动摇。洁丝的双眼看向了这边。
──那个,猪先生,我必须道歉。
(……为什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