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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先生是从其他世界来的呢。
我有一些惊讶。洁丝和诺特都不太追究我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感觉是把我当成「来自其他国家的奇怪的猪」看待,所以我一直以为梅斯特利亚的人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但布蕾丝刚才明确地使用了「其他世界」这个词汇。这表示从布蕾丝的观点来看,她认为存在著跟这里不同的世界。
(嗯……是那样没错。我是来自跟梅斯特利亚完全不同的其他世界。)
──拜托您。可以请您告诉我关于那个世界的事情吗?
怎么,原来是这种事吗?
(我知道了。比方说,你想听哪些事情?)
──我知道偷听是非常失礼的行为。但我还是不小心听见了。在猪先生的世界里,胸部小的女性比较受到男人青睐是真的吗?
已经不是出乎预料可以带过的问题让我的脑袋停止运转,我不晓得她到底在问我什么,我又该怎么回答才好。
(抱歉,那个我……的确比较喜欢小胸部……不过──)
──在猪先生的世界,一定也不会有因为胸部大而不小心诱惑了男人的事情呢。
那与其说是问题,听起来反倒更像是愿望。我察觉到布蕾丝的意图。她应该遇到了很难受的事吧。
(……是啊,说得没错,没那种事呢。像你这样大概几乎没人会看你一眼。)
──这样子吗。原来有那样的世界呢……
布蕾丝缓缓吐了口气后,接著说道:
──要是明天我死掉的时候,能够转生到那边的世界,不晓得该有多好呢。
虽然她的态度很淡然,其中却烙印著深刻且切实的痛楚。
(真不吉利。别以死掉为前提说这些啦。)
──不,我会死的。
(没那回事。不要轻易舍弃希望喔。)
布蕾丝的手在我的脖子后方不断颤抖著。
──……我可以把秘密只告诉猪先生吗?
(……好,我会保密的……)
但为什么是我呢?
──因为猪先生是从其他世界来的人。我自从服侍守墓人家之后,就一直相信在星星的另一头有其他世界,不断祈祷至今。所以我觉得猪先生正是适合听我最后祈祷的人。
她很自然地看了我的内心独白,不过就算了吧。
(……我知道了。你说吧。)
──请看。
布蕾丝稍微与我拉开距离,将长袍前面敞开。我立刻闭上了双眼,但比刚才更强烈的腐烂味飘散过来,我不禁睁开眼睛,将脸转向那边。即使在黑暗的房间当中,也能看到在布蕾丝的肚脐下方、下腹部的白皙肌肤上,有著大大的黑色伤口。
──味道很重对吧,因为化脓了。皮肤和肉已经开始腐烂,毒似乎也在血液中循环,全身都疼痛不堪。我感觉到死亡已经逼近身旁了。
(……你被刺伤了吗?)
──是的。在那间圣堂的地下。被人用很多东西刺了。流了很多血。
布蕾丝将长袍拉回原状,再次将手绕到我身上。她手臂的颤抖十分虚弱。
(怎么会,真残忍……)
我只说得出笨拙的话语。
──已经无药可救了。各位来拯救我的时候,伤口已经开始裂开了。
(你一定很难受吧。)
──对,非常难受。
我暂时说不出话。但我总算找到了该说的事情。
(找诺特跟洁丝商量吧。应该有治疗的方法才对。)
布蕾丝轻轻摇了摇头。
──请不要告诉他们两人。这里是很危险的地方。因为诺特先生是非常温柔的人,应该也是个会勉强自己的人,所以会为了拯救我的性命而冒险吧。要是因为那样间接危害到各位的性命,也并非我的本意。
我感觉像是五脏六腑被一把抓住一样。
(可是,布蕾丝要到达王都的话……)
──我不用到达也没关系的。我要将这条命献给您与洁丝小姐。
(不行啊,怎么能……)
我一边这么说,同时感受到自己的话只是表面功夫。
──死亡是一种救赎。已经够了,请让我死吧。都怪我生来就是这样。都怪我生来就是耶稣玛。都怪我用这个身体、这张脸、这声音诱惑了大家。
(没那回事。要怪当然是怪自私地压榨耶稣玛的那些家伙。)
──在猪先生的世界是那么认为的呢。
(当然了。)
──……我变得更想去那个世界看看了。猪先生,我死掉之后,请带我到猪先生的世界。这就是我最后的愿望。
居然拜托我这种事──我不会这么说。正确的回答已经决定好了。
(我没有祈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