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康海。过来时若乘著海流与西风,渡海大约要半个月。但返航时风向逆转,就算乘著海流也得花费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总之,往返一趟至少需要一个半月。
接著是拉托斯大洋,它的宽度是亚尔康海的两倍以上。如果再乘著海流,两个月能抵达这里。不过考量到龙族的生态,无法选择在赤道附近有海流通过的航路。那就不得不离开海流,在逆风的状态下前往东大陆,最短也得花上四个月。由於回程时要是乘著海流,会通过对龙族而言十分寒冷的海域,因此这里也得离开海流,走风势较弱的航路耗费三个月的时间回去。就算它们在拉托斯大洋上的雷姆达大陆设有前线基地,往返至少也需要四个月。
此处应该著眼的地方,是沙库拉斯的袭击事件是发生在九月三日。由龙族的生态来看,能够袭击沙库拉斯周边的时问,只到天气上它们还能活动的九月底为止,自袭击发生日算起仅有一个月的时间。综合上述条件,即使我方的情报传到西大陆,国家派遣大规模攻击队过来,沙库拉斯的气候也会寒冷到龙族无法攻击吧。能够攻击的,也只有在交涉决裂前已出发的部队。难以想像它们会在连交涉结果如何都不知道的情形下,就派遣大军过来。因此,就算对方再度袭击,规模应该也不大。」
她仍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串。
「原来如此。听你这么一说,的确很有道理。」
听到她的分析,议员赞同地用力拍了下膝盖。
「圣女大人,拜托您再说慢一点!」
另一方面,速记组人员则一边拚命记录,一边提出请求。但梅贝儿依然充耳不闻。
「关於预测中的龙族袭击地点,在靠拉托斯大洋这一侧。现在自多拉西亚以南的区域都是警戒区,不过只要十天内没遇袭,多拉西亚的北部地区就能划出警戒对象之外。到了十月,费鲁维河以北的地区遇袭的机会也将会降低。十月中旬,阿提尔河以北的所有地区都不需再保持警戒。拉托斯大洋侧的其余地区也是,除了利塔思半岛之外,到了十一月都能解除警戒,专心为明年做准备。
另一方面,靠亚尔康海侧有一个可能被袭击的地点,就是在普拉席德河下游展开的普拉席德平原。这里几乎整年都是龙族能够活动的气候,如果被龙族登陆并建立据点,会非常棘手。紧邻南方的超多雨量地区对龙族而言也是粮食丰富的地方,这里被盯上的可能性非常高。再加上往返亚尔康海最短只需一个半月,即使在冬季它们也可能反覆进攻。」
「的确没错。比起特地绕远路从拉托斯大洋侧进攻,选择最短路径的亚尔康海更加自然。」
议员一脸严肃地聆听著,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不过,亚尔康海侧有龙之山脉吧。那边不是随处都是龙族可以终年生活的气候?为什么你断定他们会来普拉席德平原?」
「你认为丙大陆的龙族会攻击以最强的山脉龙为中心,有数十万头龙栖息的龙之山脉吗?而且登陆之後还得翻越山脉。」
「啊,原来如此。所以地点才会限定位於山脉断口的普拉席德平原吗?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议员们互相交换意见,试著深入理解梅贝儿话里的涵义。
「如上所述,已过滤出龙族会袭击的地点。只要包括海上诸岛的情报网整备工作来得及完成,就能进一部镇定龙族即将来袭的地方。这么一来,在飞机等资源配置上也能做出斟酌。即使用船只载著飞机,在海上迎击也是可行的。龙族到了夜晚,会因为体温下降而无法活动。趁著晚上——应该说气温最低的清晨迎击最好。」
这段期间,梅贝儿继续飞快地说出各种想到的点子。
二晅一点可以利用油轮。其实船运公司曾抱怨油轮有太多的问题,自从以铁路运输液态瓦斯变得较快又便宜之後,油轮的需求量就减少了。这是个好机会,买下多余的油轮,放在甲板上铺设铁板制成跑道吧。说是这么说,但船上的跑道顶多只能做到一百几十公尺长,无法搭载不滑行一、二公里就不能起飞的大多数飞机。不过,这个问题也能解决。拉库斯的法兰克市长开发的新型飞机,只需短距离就能起飞。」
当话题转到技术性事项时,侮贝儿说话的速度又变得更快了。
「咿~拉库斯的市长叫什么~?」
追赶不及的速记组成员发出了悲鸣,但她毫不在意地继续说下去:
「对了,如果要在海上建造跑道,或许不必特地建在船上。能在水面漂浮的就是冰块,也有可能运用桑昆德研究所的冷却技术,在冰山上建造跑道。啊,可是这样一来就得倒人数公斤之多的冷却剂吧?而且说到冷却,龙族很不耐寒,会陷入冬眠。把捕获的龙族关进用冰砌成的大房间——冰室里也是可行的。虽然可以用抗魔金属制造的镰铐拘束捕获的龙族,但光靠镰铐可能不够,还是要盖冰室比较好,就用尤贝拉斯的木层冰技术来建造吧。」
梅贝儿的点子就像联想游戏一样,一个接一个变下去。一开始是铁路与电话,接著预测龙族的袭击地点,不知不觉间连结出航空母舰的构想,然後又转变成冰山跑道,再进一步衍生出囚禁龙族的冰牢,简直让人目不暇给。
干部议员们神情认真地侧耳聆听,生怕错过她的话。
「啊~说到抗魔金属,如果用金属编织成网盖在飞行的龙族身上,它们会因为无法使用魔法而坠落吗?…………呜哇……!?」
梅贝儿突然「呜哇」地喊了一声,话题轧然而止。
「喔?怎么回事?」
枢机卿看著梅贝儿的侧脸,疑惑地歪著头。
只见她不仅满脸通红,还满头大汗。
「请、请问~枢机卿大人……」
梅贝儿将冻结的脸庞转向枢机卿,动作就像缺乏润滑油的机器般僵硬。
「我刚刚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