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算她想道歉,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比较好。只见梅贝儿一个人抱着头,拚命地想要整理陷入一团混乱的思绪。
不过,现在很冷也是事实,她的身躯再度瑟瑟颤抖着。
(不管了,我就边用魔法温暖身体、边想吧。因为已经很累了,原本是不太想用魔法的)
梅贝儿在附近的长椅上坐下,边思考着、边开始用魔法暖和身体。
(为什么我要逃开呢?如果我没有跑掉,就可以共用一条毛毯了说)
梅贝儿注视纳巴尔的背影,反省着自己刚刚的举动。说到纳巴尔,他现在也还是背对着她,好像睡着了。她渐渐地看不清他的身影,太阳似乎已经完全沉没,进入夜晚了,这样一来,森林里也会完全陷入黑暗。
(怎么办?现在他还会让我躺进去吗?可是,要我现在钻进毛毯里)
因为周遭一片漆黑,梅贝儿的心情开始变得焦虑。独自一人待在黑暗中所产生的恐惧感还有害羞的感觉,在她心中激烈地冲突着。
总之她伸出了手,用手指微微夹住毛毯一角。这个举动缓和了待在黑暗中的孤独感,但是相对的,也加强了害羞的感觉。
(纳巴尔先生已经睡了吗?在他还醒着的时候,就钻进被窝里太难为情了。要出声喊他,确认一下吗?啊。我在想什么呀!)
梅贝儿的脑袋里上演着烦恼的独角戏,她自己也清楚,现在只能一口气钻进被窝里去,再不快一点的话,魔法就会将体力耗尽。昨天梅贝儿才因为耗尽体力而倒下。虽然她还年轻,但只有一天,也不知道能恢复多少力气。
尽管如此,她还是提不起勇气钻进被窝里。
(哈哈总觉得好热喔咦?好热)
梅贝儿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当她赫然惊觉时,全身已经再度失去了气力。
(不行。看来我又)
梅贝儿躺在长椅上,和昨天一样,感情激动又让她在魔法的斟酌上失败了。于是,梅贝儿后悔着自己的愚笨,就这样躺着到天亮。
「妳这个傻瓜,笨蛋!大包袱!!哪有这种真的会感冒的笨蛋啊!.
第二天,位于山脚的教会里,传出纳巴尔的怒吼声。
「拜讬你,我的头会痛,不要吼那么大声啦咳咳、咳咳.
而他怒吼的理由,就是含着体温计、此刻正躺在床铺上休息的梅贝儿,也许是咳嗽伤到了喉咙,梅贝儿的声音异常地沙哑。
「不,我一定要搞清楚,在这种冷天里躺在那里呼呼大睡,妳到底在想什么啊?害我不得不揹着发烧的梅贝儿小姐下山,因为折梯留在上面的教会,只好背上揹着包袱,手里又抱着两大包行李走在雨天湿滑的山路上。有多辛苦妳知道吗?」
纳巴尔一边抱怨,一边从梅贝儿的额头上拿起湿濡的毛巾。
他身上穿着的长裤沾着污泥,裤子上的泥巴现在已经乾掉,显得白白的,不过光是看那个污渍,就已经充分说明了湿滑的山路有多难走。
顺带一提,现在时刻是下午三点过后。湿滑的道路加上带着大包袱的恶劣条件,让纳巴尔一路不吃不暍,直到过午许久之后才抵达教会。
纳巴尔用洗手台的水把毛巾冲凉,拧乾之后放在梅贝儿的脸上。
「啊呜,你是要替我换湿毛巾,还是要抱怨?选一个吧!」
梅贝儿把盖在脸上的毛巾拿起来,将毛巾摺叠后重新放在额头上,对着纳巴尔抱怨。
「那我就只能抱怨啰?」
「可以的话咳咳,希望你选另一边」
纳巴尔冷淡的回应,让她以可怜兮兮的的口吻请求。
「勇者大人与随从大人,我端午餐过来了。」
这时候,一名身穿灰色修道服的女性说着走进屋内。她手中的托盘上放着面包、汤与沙拉等简单的食物。
「你们今天还没有用餐吧?将剩下的食物端出来实在是很抱歉,不过菜还剩下很多,如果不够的话请别客气,尽管说。」
修女一边这么说,一边把托盘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
那张桌子上头放着一个沙漏。沙漏里的沙染成黄色,全部的沙粒都已经落光了。贴在玻璃内侧的剩余沙粒,则随着修女放下托盘的震动而一起落下。
「随从大人,在用餐之前,请让我量一下您的体温。」
修女看着沙漏,从梅贝儿口中取出体温计。修女的左袖上描绘着白色盾牌的图案,那是医疗组的袖章。但是,由她的袖章上没有代表阶级的杉木来看,似乎还只是个见习看护。
「三十八度八,您现在得保持安静才行。」
修女看了刻度后这么说道,边在诊疗簿上记录梅贝儿的体温与症状。
这期间,梅贝儿为了吃饭已经从床铺上坐起。她虽然换上了蓝色的睡衣,不过,衣服却因为盗汗而湿得很厉害。
「两棵杉木阶级的医生出门看诊去了,等他回教会时我会请他过来。在那之前,请您好好静养身体。」
注意到这个情况的修女,一边说着、一边拿来替换的红色睡衣。
为了让她更衣,修女在纳巴尔与床铺之间拉起帘子,当梅贝儿在换衣服时,纳巴尔便先行吃起午饭了。
「啊~~居然会感冒,真是糟透了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