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非常多的幸福。
「那,我就去想像走路了。」
顾不得不愿别人看见我这种放松的表情,我走出了旧敦职员办公室。
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想像自己走路。百鬼夜行的目的是带我到海边去,我能不能真正走路就是成功的关键。所以,新才会告诉我,要身为校舍的我尽可能去想像自己走路的样子。
不过,这很困难。我完全不知道如何想像旧校舍走路的情况。首先,至少要利用我显现出来的这个身体,去习惯所谓的「走路」感觉,所以在能够使用灵异力量的傍晚到黎明这段时间,我一直保持着人类的模样。即使如此,我还是无法有效抓住「走路」的感觉。光是以人类的姿态在脑海中想像「走路」,就是件苦差事了。移动重心的时机、双脚的运动、双手的挥动方式、腰部的负担等等光是这种无意识在做的事情,我就有很多没有好好记起来的事项。
走到旧校舍一楼走廊,我开始进行以人类的姿态,记忆「走路」感觉的训练。走了一小段之后停下来,闭上双眼回忆「走路」的戚觉。觉得无法顺利想像出来的地方,就再走一次试试看。如此不断重复练习持续了好久。
老实说,我不能肯定这种训练有没有意义。旁人看来,我只是个在重复走走停停的怪人。如果有谁瞧见了,实在很丢脸。可是我依然持续着训练。因为小纹老先生、莉安,还有最重要的新,全都为了我在努力,我无法独自收手不管这件事情。
就在我进行着这个训练,在走廊上来回走了三次的时候,正打算往前走而睁开双眼的我,居然发现友久与夕子站在玄关大厅。
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不对,惨了!难道他们看到我在训练的样子了?
对着因为他们突然出现而慌了手脚的我,友久以悠哉的声音问道:
「你就是孝吧?你应该知道我们的事情吧?」
已经半陷入慌乱的我,死命用力点头。
「那就好说了。新他开始在做什么事情了对吧?可不可以也算我们一份?看到那家伙的样子,就知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如果有我们做得到的事情,我们很乐意帮忙。总之我们想先跟新说话,他人在哪里呀?」
友久似乎没把我的古怪训练放在心上,自顾自地问我。不知道他那样的我行我素是体贴我呢,或是天生如此呢?总之我对此万分感激。因此我总算是恢复冷静,能够好好回答他的问题了。
「新在那边的教职员办公室,莉安跟小纹先生也在那里。」
「这样呀,谢谢你告诉我。」
友久走进我指着的旧教职员办公室,夕子跟在他的后面。自从进入旧校舍之后,夕子就一直没有看我。
这应该不是凑巧吧?也许是她不肯原谅我
我不由得出声喊她。
「请、请问,夕子同学」
跟着友久,正打算穿过旧教职员办公室拉门的夕子停下脚步。
「什么事?」
她面对前方,看都不看我一眼。刚刚果然不是碰巧没有看我。
「呃谢、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因为新」
「谢谢」和「对不起」突然脱口而出的,是这两个词汇。
说出口之后,我才发觉这是因为自己一直想要亲口对她说这两句话。可是
「我没有做什么值得你感谢的事情。还有,我也没有什么要接受你道歉的事情。」
夕子只说了这些,便走进了旧教职员办公室。她的声音一点都不像她,是在压抑感情的声音。所以,我了解到她是真的在排斥我。
我、我哪里说错话了为什么,她会这么生气?
我后悔莫及,却丝毫不明白是什么让她不开心。
旧教职员办公室中传出友久说服新的声音。似乎是想要劝揽了许多工作在身上的新,释出一些工作出来。
「我说我没有说要你什么都不做呀!像是给经费做最后确认,这种非你不可的事隋,我们也不会插手管的。不过,你应该知道吧,不是你一个人就可以做所有事情的。」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想要自己来!我不亲自傲,将来一定会后悔。孝已经没有时间了」
新没有把话给说完,因为这是不用说出口,也知道有多么痛苦的事情。
没错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保存运动失败之后的我,目前的状态就只能等待着拆除时日到来。旧校舍要拆除,这几乎已成定局,目前似乎正在审核拆除所需的预算。大概在第三学期中,最晚春假的时候(注3),我就会被拆除了。
我知道每个人都无法避免分离。所以,大家都体贴地不要碰触到这件事情。可是,有时候因为一点小事,温柔谎言的糖衣就会破了。就像刚刚的新。
仿佛要安慰遭到自己所说的话打击的新,友久口吻悠闲地谆谆告诫:
「我觉得要是事情失败了,你才会后悔莫及喔。你应该不是为了自己高兴,而是为了孝才这么做的吧?那就不要逞强固执己见,让我们帮忙一起做好事情。行程的草案啦路线的
选择啦调查啦,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就都交给我们做吧!」
「」
注3日本的一学年分为三个学期。第一学期是四月到七月,第二学期是九月到十二月,第三学期定隔年一月到三月。第三学期结束之后列新学年开始之间的假期为春假。
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