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去尽是“想要高收入的工作就尽管来吧”之类缺乏缺乏谦逊感的信件。由于这个原因。之后寄来的信件都给人以这种印象,所以更不会特意去确认里面写了什么。
“真是太抱歉了。”
虽然铃香小姐的身上散发着和那些信件一样的气息,但是在其联系了我这么多次却没有给予回复这点上依然感到十分抱歉。
至少,要是能直接拒绝也好啊。
“那么,怎么样呢。报酬是通常翻译的三倍。要是翻译得好给你十倍报酬也可以。我觉得条件还不坏。”
你不会拒绝吧?她的眼睛这么诉说着。
要是注重钱财的人估计马上就答应了吧。
虽然我是很穷,但是把我当成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心里的滋味并不好受。
“文章就按意译就可以了。要是适当创作的话也没关系。希望你把它翻译得通俗易懂。”
“翻译并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如果原文就讲不通的话,按其原意翻译成不通顺的语言才叫做翻译。不能将自己的解读混入其中。尤其是在创作者已故不能确认其原意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这可是赚钱的机会啊!”
我的声音同她的大喝,继而响起了咔嚓的声音。
被拳头砸中的茶几岌岌可危地摇晃着,连杯子里的茶都未能幸免地溅了出来。
在这种时候阻止主人难道不是你们这些跟班的责任么?
向那边望去,身穿黑衣的人只是默默地望着这边。
虽说不是诱拐,但是离监禁只差一步之遥了。
“这个手稿的所有者是我。当然想把它如何处置也得按我的意愿。比起之前的主人,现在所有者的意志要更加重要吧?”
确实是这样。在没有明确“不要改变手稿的内容”这类的遗嘱出现之前,她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错。
但是,作为作者的血亲,在伦理上来说,这种无视故人意志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
……似乎真的是被卷进麻烦的事情里了呢。现在才感觉到我也真是的。啊啊。
“……那,总之先给我看看手稿可以么?等我看完了再给你答复。”
“我也没有太多时间啊。期待你有好答复。”
拿过来的复印纸上,印着用电脑输入进去,枯燥无味的一行行法语文字。
花。猫。蝴蝶结。(フルール。シャ。コルドン。)(译者注:法文原文fleur'chatcordon)
无秩序地排列在一起,发音优美的法文。
——这是。
就在我察觉到瞬间,这些带有各自含义的话语在我的心中掀起了阵阵涟漪。
“有没有头绪啊?那个,怎么样?”
铃香小姐的声音让我惊醒。
仿佛是在水中浸泡了很长时间的触感。手也微微颤抖。心也如此。
“……或许我知道该怎么办。”
嘴不自觉地自言自语着,嘴中吐出了这几个字。
在无秩序中隐藏着秩序。隐藏的文字。即使用心聆听,也听不到死者的幽怨的言语。
留下的只有手中的文字序列。
“虽然十分难解,但还是有头绪的。但是,将这些公开……善治郎先生真的希望这样做么……”
“你知道怎么翻译吧?那就拜托了。身为权利人的我是这么希望的。”
交易一成功铃香就站了起来。
向下看我的眼神没有一丝犹豫。但是,却透露着些许厌恶的神情。
我自己也有所察觉。现在我就像被这些诗所摄去魂魄一般。被人认为是那样也是必然的。
“那么,就拜托你了。一周以后我会再来的。到时候我会准备好报酬。”
铃香小姐即刻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四重脚步声渐渐远去,将大门关上。周围终于重得安宁。
给我留下的,只是连手都没有碰的冷茶,还有一摞复印纸。
这已经足够了。其他的并不重要。
我的目光停留在复印纸上,缓缓地将意识沉浸在无尽的思考中。
◇◇◇
“……是,对啊。武内直树。你不知道吧?是个没有名气的翻译家,我也没听说过他的名字呢。他是个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长处的男人呢……”
行驶中的车里只有我和保镖。听到这些话的也只有保镖和电话那边的人,所以这些话便从嘴里溜了出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意外地年轻。
“……是。为了防止他拿着手稿逃走,真想把NDA的条件要求得严格一点呢。虽然知道这不是律师的工作……”
虽然知道这样不行,但他已经是我所知手腕最高明的法学顾问了。状况正是如此。
“百忙之中打扰您了。……嗯,要是您能拿着来就最好了。要是名律师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