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之间”。
巨大的空间被各色的昏暗光线所包围。在房价各处所摆设的精致工艺品,肯定不管哪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那一天的我,从通路的墙上选择了黑猫的面具戴在脸上。
在房间内并不需要展现自己真实的面孔,名字、年龄、住所与身份等都不需要公开。
我们相互之间只用各自的星座名称呼对方,除了必要的话以外不再多进行交流,就这样度过这短暂的时间。
圆形的房间内有十三个门。十二个面戴面具的男人背对着自己所在出口的门站立着,只有中间的占卜师将自己的面容展露在人前。
“这回的目标是田边刚力。是个在地下美术市场做到卖美术品工作的男人。”
这里是红之间。占卜师占卜到法所不能惩治的罪恶后,就会派一个杀手对恶人进行报复。总之是一个法所不及的场所。
“他用了很多不正当的手段夺取艺术品,为了灭口而杀人无数。女性委托人的丈夫被人杀害,不光被别人抢走了作为商品的美术品,连店面和土地都被人霸占。”
没有顿挫地诉说着这些恶行。虽然是没有波澜的音调,但反过来却也更加强调了事实的悲惨。
人做的孽真是太多了。这是我每每到这里来都会感到的。看到了人性丑陋的一面,即使这样我们也相信别人。
包括真宫在内,相信所有聚集在这里的人一定都想为哭泣的人拭去眼角的泪花。
真宫的手开始在水晶球上游移。
这个占卜决定了谁会接下这个委托。
“——遵循星之指引。”
被没有预料到的热度所侵袭,反射性地缩了一下身子。右侧腹部所刻印的刺青仿佛像着火般灼烧着肌肤。
真宫直视着抬起头来的我。
“Sagittarius(射手座)。星座给了你指引。”
没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我用沉默与视线来表明自己接受了这份委托。
在那个瞬间,我完全不晓得为什么自己会被选上。但是过了几天的现在,终于明白了那个理由。
那时候说不定真宫已经知道了未来将要发生什么。也许他早就预料到今日我会站在这里。
将红之间的记忆抛开,我走在了铺满大理石地砖的玄关上。
高层建筑的四十七层。
刚踏进室内,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天花板上挂着的巨大吊灯。
但是,现在照亮房间的却是橘黄色的小聚光灯。
特制的窗帘,将脚步声降到最低的高级绒毯,还有那镶嵌在金色相框内的油彩画……而且似乎还是真迹。
这一层都是个人的藏品,光看内部装饰就如此奢华,想必一定花了不少钱。
同时,这也是让别人流血流泪换来的不义之财。
在心中,一种沉重的冰冷感情蔓延开来。右手的热度渐渐向握住的铁质物品传导过去。
我握住了那个经过多人之手,装在包中的这把手枪。今日它是唯一陪伴我的伙伴。
中古的消音手枪,MakarovPB。虽说是中古物品,但是将它转交给我的那个人用“很好用”来评价这把手枪。当我自己拿到这把枪的时候也觉得触感很好。
今天就拜托了。我在心中对这个保有我体温的伙伴暗暗诉说道。
“……这是我第几次打电话了啊!你白痴么!暴走族什么的别去管他,甩掉就行了!你问出了什么事?我才想问呢!”
耳边响起了与这个豪华的房间所不相称的骂人声。
要说这是房间的主人真是让人有点不敢相信。平常嚣张跋扈的声音现在却充满了焦躁与混乱。
这个声音,还有这个声音的主人都即将从这个房间消失。
一边踏着绒毯减小自己的脚步声,一边缓缓地向着声源靠近。
一步、两步。向他靠近的同时,也感到他所剩的时间越来越少。
“要是将拍卖会的东西弄没了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听懂了么,一定要甩掉他们。就算杀了那帮暴走族也没关系。你说已经开枪了?一发两发都一样。把那帮捣乱的家伙都给我杀了。明白么!”
“……但是、他们……呜哇,哇啊啊啊啊!”
“喂、发生什么了!?”
从电话那头传出了绝望的叫声,电话从中途没了信号。
“……喂?什么啊,发生了什么?畜牲,为什么接不通了。”
和右手的同伴一起,站到了光源的正下方。
终章的大幕终于拉起。
舞台上的演员都已集起。
接下来只剩下拉下帷幕。
“浊流之泪,叹息之血终将还,阴间恶鬼即为化。”
吟唱完一节的诗文,男人被惊吓得轻叫了一声转过身来。
陷在似乎价格不菲的高级沙发上的,是一个身体上裹着高级的西装,微微发胖的中年男性。
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