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着红绣的铁丝网外,有一个身穿运动服疾驰的身影。
「——勇太?」
正当我以为他已经返回学园而不经意走向窗户旁的瞬间,突然从视线死角冒出来的战车主炮正迅速流畅地转向我。
因为我擅自靠近窗边,所以才会被对方发现吧。
——啊啊,真是蠢透了!
在我还来不及自怨自艾前,战车主炮已喷出火光。
仅存的玻璃顿时粉碎,就连整面墙都被一起掀翻了。
来自后方的强大力量扯住我的手臂并使劲一拉,失去平衡的我后脑勺直接撞向地板。
头昏脑胀的我接着又被某只强壮的手臂搂向对方胸膛。
动弹不得的压迫感——在视野被紧紧抱住我的某人身体完全挡住前,从倾颓校舍不停掉落的水泥块及赤裸裸的惨白天花板建材,就像烙印般深深刻在我的眼皮内侧。
——当我再度迷濛地睁开双眼时,阳光正透过如烟雾般妩所不在的粉尘洒下。
刚才的炮击好像把天花板给打穿了。
可能是不小心吸入粉尘之故吧,我的鼻腔与咽喉隐隐作痛。
当我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时,这才察觉有人刚才以保护我的姿态压在我的身体上方。
视线无意间落在附近的瓦砾堆上,那里掉着一副我熟悉的眼镜。没错,是哥哥的。他以双手环抱我时的胸膛厚度我也不可能搞错。
——才刚夸下海口就被哥哥救了一命,实在是丢脸到极点!
我努力压抑因害羞而想在地上打滚的冲动,并用力拍打着对方的背。
「哥哥,呃……谢谢你,我……」
但指尖却碰触到某种湿黏而温暖的液体。
我那原本涨红的脸颊顿时失去血色。
「哥哥……哥哥,哥哥!!」
我使尽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原本以身体盖住我的哥哥也向旁滑落至地板上。
他背上的鲜血似乎是从头部流下的,倒地位置的附近还可以发现一块沾有血迹的坚硬水泥。
「哥哥!哥哥……!」
「和臣!?」
伊吹小姐与狐狸学长也从粉尘漫天的另一头跑来。
一见到哥哥的模样。伊吹小姐瞬间脸色发青。只见她立刻蹲在哥哥身旁,检视他头部的伤势。
「……好像是被水泥块打伤的。幸好呼吸还维持正常,出血量也不算太严重。」
伊吹小姐紧急为哥哥包扎伤口的同时,我只能在一旁抱着哥哥又哭又叫,完全陷入恐慌状态。
没多久,医生以及能使用治癒术的家臣便赶来,把哥哥抬上担架送走。
我二话不说便想追上去,却被伊吹小姐伸手制止。
「日奈,你不能去。」
「为什么?哥哥是因为我才……」
「比起照顾和臣,你应该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工作吧?」
她以平静却充满威严的口气说道,这让我忍不住火大起来。
「不用你鸡婆,快让开!!」
我不加思索便以眼力狠狠瞪着对方,但伊吹小姐却不为所动地回答:
「你的力量对我无效。」
这句话让我顿时醒悟,自己刚才竟无意识使出了诹访部的能力。这种失态的举动实在令人无地自容。
——被激昂的情绪所影响还企图以「力」控制对方,我真是太差劲了。
正当我咬着嘴唇,感到后悔万分之际,突然感觉有人以指尖掠过我的手臂。
仔细一瞧,躺在担架上的哥哥已稍稍睁开双眼望向我。
「……日奈,我没事。」
「哥哥!」
「听我说,日奈。你现在要牢牢记住里内各族的行动方式:哪一家的人负责哪项工作,还有老妈是怎么下指示的——」
医疗人员想制止哥哥继续说话,但却被他推开。只见哥哥抓住我的手。
「——那些事你一定要烙印在心底,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这是你身为下任当主的义务。」
之后,哥哥又转向伊吹小姐吩咐:
「伊吹,你不必陪我,还是跟狐狩田以及『流族』在一起比较安全。现在我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保护你。」
「别开玩笑了,我一定要跟你去。里内的救护队人手本来就不足吧?」
「……这种时候拜托你乖乖照我的话去做。」
「不。受伤的人不需要烦恼那么多,你才给我乖乖地躺着。」
伊吹小姐以温柔的动作合上哥哥的眼皮,他微微露出苦笑后就再也没开口了——就好像真的失去意识一样。
伊吹小姐跟在运送哥哥的担架旁喊道:
「狐狩田!日奈就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