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奈的大喊就像迎面给对方一巴掌似的打断男子的自我介绍。
只见她怒气冲冲地交抱双臂、狠狠地瞪着前方这名男子继续要求。
「带我去见哥哥,我要知道他引发这场骚动的真正目的。快帮我带路呀:」
大概是刚刚才跟薰子姊与一斗哥争论过的缘故,日奈这种紧迫逼人的高压态度让我不由得暗地叫苦。
——妳想惹对方生气吗!?往往都是这种小细节在坏事啊!
男子脸上的冷笑瞬间褪去了。
「……真正的目的?我们的真正目的已经在声明里说得很清萣,没有别的。」
「我们想确认那到底是不是真的。麻烦你,请让我们见和臣一面?」
「你不相信我们这种人所说的话吗?」
「不是那个意思!」
我慌忙否定,但男子似乎听不进我的辩解。对方那双幽暗的眼珠子紧紧地对准我们,附有铁刃的手指虎也套上拳头,还发出刻意压低的恐吓声。
「也罢:反正你们很快就会改变想法了。」
「等等:跟我们开战并不是你们想要的吧……」
在我还没说完前,男子的身影已从我的视野消失。
同时,男子所发出的气味也一熘烟摆脱掉我的嗅觉掌握。
——下一秒钟,全身漆黑的男子竟从我脚底下的影子里窜出!
手指虎锐利的刃尖朝着我的脸颊猛烈进攻。
我慌忙弯下身子闪避。
无法完全躲过的刀尖掠过脸颊,顿觉一阵如电击般的刺痛袭来。
不久,湿热的鲜血从我的脸庞滑落。
——这也是「流族」的能力吗?搞不清楚对方的战法究竟为何,对我方实在大大不利啊!
「——撤退!」
我毫不犹豫地转头对同伴们如此宣布,黑衣男见状立刻歪着嘴说道:
「诹访部的走狗想逃吗?」
「你自己还不是诹访部一族。」
「是吗?诹访部什么时候这样看待我们了……」
我以手背擦去颊上的鲜血,试图再度与对方交涉。
「我们不是来战斗的,单纯只想找和臣确认他的本意。在这里兵戎相见根本没有意义。」
「——哈!剷除你们这种人对我来说可是意义重大:你们这些家伙安逸的生活还不是建立在我们这些被里抛弃的『流族』牺牲之上!」
全身漆黑的男子再度消失了。
从视野外突然冒出的攻击再度来袭,我只能急速低头闪避,同时怒吼:
「——你那些废话我好几年前就已经听到不想再听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要好好守护自己珍惜的事物!」
「哈哈哈,你的看法我非常赞同——所以,我们决定凭自己的力量开阔新天地!」
——那家伙对自己的能力似乎非常有信心?还是说,他只是个无可救药的自大狂?
男子施展攻击的手半刻也没停,几乎完全君他一个人在表演。
老实说,他的攻击威力并不惊人,只是这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战法让我觉得相当棘手。
——只要我变身为黑狼,这种程度的敌人应该能轻易打倒。
然而,不论对手的战意多么强烈,我方还是得避免使对方受伤——在我忍不住出手揍人前或许先撤退比较好。
我们以保护日奈的姿态一边防御,一边从战场撤出。
「怎么能让你们轻易落跑呢!」
从上头传来的说话声顿时吸引了薰子姊的注意力。
「你是……!」
同时我们的前方也喷出了火柱。
火势很快的蔓延到附近的树木上,以熊熊烈火筑起的阵壁阻断了我们的退路。
抬头仰望上方的树梢,一名以黑色装束包裹全身的忍者就站在那儿。
忍者悄无声息地跳落地面,并缓缓揭开覆面布。
底下出现一张我过去已有数面之缘的甲贺族人脸庞。
「为什么要做这种愚蠢的事?竟然背叛诹访部……」
听见薰子姊的质问,对方垂下那对忧郁的眸子。
「甲贺如今已是风中残烛,姊姊应该比谁都清楚这点吧?我们这些年轻人能为甲贺做的也不过是尽量寻求生存之道罢了——里也到了该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什么叫为了甲贺!你们只是被权力慾迷昏了头……!」
「——错了。」
面对薰子姊的激烈指责,抢着回答的人倒不是甲贺一族。
「这叫革命。我们这些长年被虐待的流族,终于可以踩在傲慢的诹访部一族头顶了。」
全身漆黑的男子再度从薰子姊的影子中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