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你不妨先从别找藉口做起。只要下定决心──」
「和臣……!」
察觉我侷促不安的反应后,伊吹发出了责备之声。
和臣只好不太甘愿地把放在我肩膀上的手移走。
我将伞重新撑在背对我的日奈头上,拚命想找出能敷衍和臣的话,绪果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船到桥头自然直——可以这么回答对方吗?
我会加紧努力——不不不,绝对不行!千万不能这么说!否则铁定会出人命;我十之八九会因脑血管爆裂而身亡吧。
到底该怎么回答哩——偷偷瞥了身边一眼,日奈的耳垂依旧涨红——现在好像不管说什么她都会把我用力踹飞,真是苦恼啊。
那家伙每次都主动对我做出让人小鹿乱撞的大胆行径,可一旦碰到那方面的话题,又会陷入慌乱而将烫手山芋扔给我。这也算是一种坏习惯吧。
虽说就算被满脸通红、泪眼汪汪的日奈拳打脚踢我也不痛不痒,但精神上的损伤可是难以估计——我指的主要是自己也会无地自容这点。
我瞠目结舌的反应让和臣轻轻叹了口气。
「……罢了,这种事外人也不好勉强。」
张端正得令人讨厌的脸孔再度装出平日那种看似无害的优雅笑容。
「不过,我很急这点依旧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看来只能靠自己单方面地改变传统了。」
语气听起来尽管很稳重,但说出口的内容却更让人感到不安。
和臣从伊吹手上接过伞,两人再度并肩迈步而出。当他与我错身而过时,又再度砰地敲了下我的背。
「总之——勇太也要尽自己的力量努力保护日奈啊。」
这句留在最后的叮咛依旧一如往常,但我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和臣的身影此刻已被巨大的红伞遮住,根本无法判读他脸上的表情。
「……勇太,怎么了吗?」
日奈好不容易恢复冷静后似乎很担忧地问。
我以若无其事的态度摇摇头,一边重新撑好伞、小心不让日奈淋到雨,一边再度望向逐渐消失在雨中暮色的那两个背影。
和臣方才的笑意与口吻跟平日一模一样,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话说回来,我却感觉他的叮咛一点也不像恶作剧或开玩笑,反而犹如千斤重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日奈有点尴尬地靠向我,我则小心翼翼地不让她淋湿,两人并盾朝返回宅邱的方向加紧脚步。
和臣带给我的那种奇妙异样感在逐渐增强的雨势洗刷下变得淡薄了,与日奈闲聊没多久便完全栘出了我的脑海。
——这颗诡异不安的种子直到大约一年后才开始发芽——那正好是我们升上高中三年级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