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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最后,日奈跟勇太还是让事件有个很好的收场,应该吧?」
好不容易转述完毕,深祈姊歪着头,以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我。
「哎,柠檬也觉得这样很好吗?」
咦?什么意思?
我很想这么反问,但却一时语塞。
日奈是我无可取代的好友,对勇太来说也是最重要的女孩。
勇太则是立场跟我相近的同类,也是最希望日奈能陪伴在身旁的男孩。
为了让我最要好的两位伙伴能早日结成连理、相互察觉对方的真正心意,我之前总是在旁默默祈祷,还鸡婆地主动充当月老。
结果深祈姊竟问我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如果那两个人都觉得好的话。」
我虽然有些苦恼,但还是率直地将想法脱口而出。
「——不过,勇太跟日奈的身分还是有些差距。当他们都正式继承家业后应该会出现更多阻碍吧。至于私奔——以他们的个性来说大概不太可能。」
「是呀,那两个孩子都很守本分,要他们放弃自己的『轮值』任务,可能性应该等于零。」
「只可惜,诹访部不可能变成山神,山神也不可能变成诹访部。所以,日奈跟勇太才会遭遇那么多麻烦。」
「柠檬认为日奈不够了解勇太吗?」
「当然啰,能完全了解狼的只有——」
狼而已——我在即将说出最后三个字之前又死命咽了回去。
因为那样听起来,就好像我比日奈更适合勇太一样,简直快吓死我了。
注意到我的反应后,深祈姊再度面露苦笑。
「……柠檬这阵子也过得很辛苦吧。」
「跟这两个麻烦人物变成朋友是我的宿命,所以我还是得好好努力。」
总觉得自己的真心话已经被深祈姊看穿了,我只能尽量装出灿烂的笑容蒙混过去。
不知何时,列车窗外的景致已从向晚的高楼大厦群逐渐变为入夜的郊区。
* * *
钟声在放学后的教室响起,我——诹访部日奈——以手撑着脸颊,坐在教室的窗边对着底下的中庭发呆。关于『该如何让圣诞节从这个世界消失』如此困难的问题,我已经严肃地思考了好久。
——为了小心起见必须事先说明,我个人对圣诞老人并没有私怨。
只不过,那些经常在电视或杂志上看到、跟圣诞节或岁末新年相关的各种活动,在我们诹访部家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每年到了十二月,怪异现象的出现数量就会节节上升,直到圣诞夜抵达最高峰后,才会开始急速下滑。
因此,决战时刻就是从圣诞夜的晚上十点一直到翌日早晨六点。被选为当天轮值的家臣们根本无权享受圣诞夜的欢乐。
此外,在岁末新年时,统治宵见里的诹访部一族,也不知为了什么无聊的原因,必须进行一大堆烦人的仪式,身为下任当主的我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那些期末考结束后心情因圣诞节与寒假即将到来而浮躁的家伙数量愈多,宵见里的怪异现象也会随之更为活跃,简直就是恶性循环嘛。
突然袭来的强风吹动了中庭并排的树木。
树叶早已落尽的裸木在强风吹拂下一闪一闪地发出亮光。
原来是挂在树木上的圣诞节装饰品反射着夕阳余晖之故。
在期末考最后一天,有部分终于脱离苦海又爱起哄学生们把装饰放上去,从教室的窗边可以看得非常清楚。
在金色的夕照下,枝头反射着一串串亮晶晶的装饰,这种光景其实并不难看。
——然而只要一想到那些学生正好整以暇地等待圣诞节的到来,我就一肚子火;都是因为你们,那几天的「轮值」工作才会异常辛苦。
对于首度将圣诞节这个观念引进日本的人,我真想亲自找出来灭口。
冷风从敞开的教室窗口袭来,吹散了我的头发。
我拨了拨凌乱的刘海,回头环顾教室内。
勇太正将教室日志送回教职员室,到现在还没回来——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等了很久,但看看手表才过了不到三分钟。
柠檬跟凛都为了某个任务请假到东京去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
只要是诹访部一族的女儿,在就读宵森学园期间就有出席圣诞夜「轮值」的义务。
如果我没看错历史纪录的话,这个规定是在我母亲念宵森学园时颁布的,至于详细经过,不管是我的双亲或当时的相关人员口风都很紧,所以我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总之,圣诞夜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只能羡慕他人正在跟朋友愉快聚会的日子。除此之外,我还得整夜在校舍中东奔西跑,天亮后才能精疲力竭地回家,简直就是充满苦痛的一天。
话说回来,哥哥好像计划在二十四号这个放假日的中午举行圣诞派对。所以,我本来在白天的时候还能跟勇太度过愉快的时光。
——没想到,母亲却另外吩咐我,从中央来的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