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生长在还没有记忆前就必须与妖魔鬼怪为邻的特殊家庭里,所以什么鬼故事之类的对我完全没有恐吓作用。
但未知的敌人可是会让我毛骨悚然。
因为不清楚对方的真实身分,所以在实际交手时也可能找不出适当的对战策略。
我绷紧神经留意着周围的任何蛛丝马迹,并匆忙抓起房间深处被捆成一束、看起来十分坚韧的登山绳,与勇太加紧脚步返回走廊。
来此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我这才放松紧绷的肩膀,目光朝上与勇太对看了一眼。
勇太则依然表情严肃地层头深锁,并对我低声警告道:
「——日奈,我觉得那里有点奇怪。跟我来吧!」
他以令人狐疑、紧张兮兮的态度推着我的背,直接挤进了隔壁的房间。
「等一下,到底有什么嘛?」
我转身瞪着还站在房门口的勇太,但他却一句话也不说。
就好像在警戒走廊上的情况似的,勇太一边挡着我一边迅速关上门,同时从内侧把出人口锁住。
「喂,我不是狼所以没办法像你那样闻出『气味』,可以说明一下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吗?」
勇太对我的抗议无动于衷。
他推着我穿越积满灰尘的沙发组,一口气来到最里面的房间。我试图在昏暗的室内定睛凝视,刚好窗户外头也雷光一闪。
白色的闪电光芒照出了室内两张并排的床。
啊,原来这里是寝室呀。背后第二道门关上的声响刚好与雷鸣重叠在一起,这时我才察觉出勇太的情况不大对劲。
「——这里应该就没问题了。」
他低声喃喃自语道,然后便马上脱起自己的衣服。
很快的,他的上半身就一丝不挂了,接着又将手移向下方的皮带。大概是察觉到我表现出浑身僵硬的模样,勇太转而将手伸向我。
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正当我大惑不解时,自己已经被勇太以「结婚典礼时新娘抱」的姿势给抬了起来。
我拼命摆动双腿,还用拳头狠狠敲打勇太赤裸的胸膛,但比蛮力我根本不可能赢过他,所以没多久就被他推倒在床上。
勇太以双手撑着床,保持身体覆盖着我的姿势从上俯视我的脸。
被他这种热情如火的目光凝视,我的脉搏也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
「——我只想要你一个人,有你陪伴在身旁,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平常的勇太就算拿刀架着都说不出如此温柔的甜言蜜语吧,我听了也不禁全身酥软。
「日奈,我爱你,我已经不想克制自己的情感了。所以,可以吧?」
近在眼前的勇太脸庞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浓烈爱意,我的内心也因此产生激烈动摇。
悸动愈来愈强烈,思考能力也逐渐模糊起来。
——我想接受他的爱。
虽然我不太能理解那句「可以吧?」是什么意思,但面对如此主动大胆的勇太,我实在没办法拒绝他。
勇太似乎猜到了我没有说出口的心声,于是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颊。
他滚烫的手指温度让我吓了一跳,同时我又回想起先前在走廊以及差点从楼梯摔下去时,勇太的表情与他握住我的那只手——从原本快要溶解的脑袋角落我突然被两者的差异所惊醒,思绪也瞬间恢复正常。
胡桃说过,『谺』可以刺激他人的情感。
现在的我以客观角度看的确很不正常,完全不像平常的我——简直就像被谁控制了一样。
勇太更是判若两人。
但话说回来,这样的勇太也很不错就是了。
与其说不错,不如说自己被他逗得心头小鹿乱撞,这果然不是正常应有的情形。
太诡异了。
「日奈?」
勇太的脸再度凑了上来,我只觉得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干渴,但依旧勉强将力量灌注于眼神,张口大声喝斥:
「勇太,给我睡死吧!」
在这种近距离下正面吃上一记诹访部的眼力,就算是勇太也得乖乖听话。他无言地当场趴倒,还发出如雷般的打鼾声。
好不容易从他的身体下钻出来,我捂着仍然悸动的胸口喘了好几口气。
「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拉好裙摆并深呼吸数次后,我总算恢复了冷静,接着开始思考当下必须采取的行动。
第一件事就是去把胡桃拉上来。
既然已经找到绳索,就马上返回楼梯间吧。
再来则是带胡桃重回勇太睡死的地方集合。
我把勇太已经掉在地上的衬衫捡起并盖在他光溜溜的背上后,立刻步向走廊。
显示「没有讯号」图示的手机依旧放在上衣里,我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摸着口袋。
如果收讯状况好一点的话,我就可以跟留守饭店本馆的深祈姊联络了。跟旅馆经营者拜托一下,搞不好可以暂时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