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
「诹访部的下一代真勇敢,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有不服输这一点比人强呢!」
「吵死了!你这变态狐狸!笨蛋笨蛋——!」
被他用这种令人生气的方式挑拨,我也痛骂回去,开始追著他打。
追在逃进书架与书架之间狭窄通道的妖狐后面,我在途中抓起一本辞海举到肩上。
我扭动腰部,用侧手投法将体重加上去,回转扔出这本辞海。
命中了……!这么想的瞬间,妖狐身体轻轻一转,消失在书架与书架的空隙之间。而吃了我一记必杀辞海攻击的书架,发出感觉很不妙的摩擦声,响彻了周围的空间。
背上瞬间出现仿佛被冰冷的东西碰触到的不快感。
「日奈——!」
我听见勇太用非常焦急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
怎么了?难道饭纲家的追兵已经找到图书馆来了吗?
我连忙转身回头,倏地注意到自己头上的阴影,抬起脸后当场僵住。
因为刚刚的冲击,没有堆好、散乱堆积成山的书本已经塌陷,化成雪崩,往我的头顶上落了下来。
「——风遁!」
威风凛凛的声音响起,震动了周围的空气。
我的脚下飘起一股轻轻的风,那阵不可思议的风吹动我的头发,抚过我的脸颊。
本来要直接砸在我头上的那些书本被这风一吹,全都往上飘了起来。
被风吹得敞开来的书页就像是蝴蝶展翅,轻飘飘地在空中飞舞。
「下任当主大人,来这边!」
有人拉住张口结舌呆呆看著这一切的我。
我踏著踉舱的脚步脱离书架与书架之间的下一秒,展开『翅膀』的那些书忽然像是失去了飞行力量般啪哒啪哒全部掉落到地板上。
「——您没有受伤吧?」
将摄影杂志抱在胸前并带著认真的表情问著我的,正是昨天晚上才在地下的仪式用房间分开的薰子小姐,也就是甲贺薰子。
*
勇太好像是发现了薰子小姐身上飘出的『宵见里的味道』,才前去察看状况。注意到薰子小姐味道的勇太虽然厉害,但是隐藏起自己所在位置的薰子小姐说起来也非常厉害。
——顺便一提,勇太似乎也注意到狐狸学长的味道,只是他判断可以先放著不管,也就是所谓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将掉落下来堆积如山的书一一放回书架上之后,我和勇太在薰子小姐的带领下来到了图书馆二楼中摆放视听资料的阅览专用区。
「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声音是不会这里的小房间流泄出去的,在追兵进入图书馆发现我们之前,勇太应该就能察觉对方的气息、决定对策才是。」
我看著薰子小姐以淡淡的语气说明的侧脸。
我没办法单纯地因她平安无事及这场重逢而高兴,因为昨天晚上我看见了,薰子小姐直到最后都还留在『门』的附近。
清纯的强烈思念是以仪式的房间为原点,慢慢往周围扩散开来。
在我被勇太抱著逃出仪式房间的时候,薰子一直站在原地抬头盯住祭坛上的清纯,就算因此受到『改变』的影响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可是,我觉得现在面对我们的薰子小姐跟过去没有什么不一样。
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只是单纯的直觉。
从夜晚到早晨那段时间,那群追著我和勇太到处跑的人给我的不悦印象,并没有在薰子小姐的身上发现。
勇太似乎也跟我意见相同,没有对薰子小姐特别警戒的样子。
「饭纲家自古以来就负责里和外界沟通的『任务』。」
宵见里和『门』,不管传承到什么时代,似乎都是当权者们难以漠视,充满魅力与深刻威胁性的存在。
在漫长的历史中,也曾出现一些笨蛋认为只要支配诹访部一族就能自由自在地操纵『门』的力量,甚至还有因太过恐惧这股力量,而企图毁灭里的蠢蛋。
为了让这种愚蠢的当权者不会因为误会和钻牛角尖而危害到诹访部及里,饭纲家的『任务』就是进行沟通,并在关系变紧张时设法解决。
同时,听说饭纲家也带来许多必须从外界得到的技术与知识,那些是里的人们为了生存下去的需求。
我曾经从众长老那边听说,在与诹访部无关的外界之人也会来宵见里之前的时代,人们在宵见里提到医生都会称为『饭纲医生』。
在里之外必须跟当时的当权者交手,在里之内还得以医师的身分拯救里的人们所罹患的疾病或伤势——与其说是里的名人,饭纲家更像是暗中的守护者。
「这些事情,我在小时候也曾经从那些老婆婆那里听过。」
只要是出生在宵见里的人,都曾听过眷族们为了里和诹访部鞠躬尽瘁的忠义故事。和老年人长时间聊天,甚至因为正坐而导致腿麻痹站不起来,倒在杨杨米上面。这样的共同回忆,就像是基础知识般刻在脑海里,我和勇太当然也都记得。
「所有生长在宵见里的人都知道。」
薰子小姐仿佛想起了久远的回忆般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