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蹋掉关键时刻的抉择』。
「我跟你说……」
有所觉悟的我,开始说出那个实在让人难以启齿的拙劣藉口。我卯足了全力。
「其实那个人是高手。」
「高……咦?」
由宇听了露出一脸傻眼的表情。不过,她马上就察觉到我想岔开话题的意图,当场挑起了眉毛。
「你在说——」
「你忘了吗?那个人可是在公园救了我喔?」
「啊……」
由宇虽然没有亲眼在场目睹,的确也听到是儚制服了攻击我们的野狗。所以有关于儚的实力,在认知上自然产生了「绝非谎言」的破绽。我随即再加入由宇自己心里也有数的情报,乘胜追击。
「我们昨天不是谈到又发生野狗攻击事件吗?据报在藤浦那一带出没的啊。」
「啊,嗯。」
「其实,我这阵子一直很在意高杉先生回收那只狗的事情。我在想,天贺那边该不会是在研究些什么吧。于是便试着向儚打听看看,不过儚却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只要一想到,像之前那样凶暴的生物很可能会再度出现,就着急得不得了……于是,就不小心问出口了。」
「问什么?」
这个时候的由宇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听众』了。
「——能够轻易打败恶犬的方法。」
「恭一……你居然问她那种事……」
由宇错愕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丝对我的怀疑。
一向最讨厌误伤他人的由宇,会有这种反应也是当然的。所以——
「就是说啊。我很蠢吧?所以,儚当然会看不过去啰。」
「那么,恭一之所以被掐脖子……」
「嗯,差不多就等于是处罚的意思吧。想当然尔,我一醒来又被训了一顿,结果晚餐自然也没得吃了。也就是说,我还太嫩了啦。」
人类对初次见闻的事物,会先进行分析。所谓的「分析」也就是「怀疑」。其结果,便是发现矛盾点,进而察觉到情报的破绽。也就是说,谎言之所以会被拆穿,原因无他,正是因为那对对方而言是「有必要分析的情报」。
不过,一旦谈话的内容参杂着大量的「早就心里有数,无须再分析的情报」的话,又会怎么样呢?这或许也跟理解状况的速度有关。总之,从这当中应该很难产生「新的分析」才对。
所以,我才会以确切的情报让她认知儚很「强」,再交织以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野狗骚动,藉此赋予那场掐脖子事件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原来是这样啊。」
不出我所料,由宇不加思索便听信了我提供的情报。并没有作多余的「分析」。当然,我猜由宇本身那种好好小姐的个性,应该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刚才想到这个主意的时候,我还很担心实际执行起来会怎样。照目前的样子看来,似乎是成功地转移了由宇的怀疑。
(哎……)
尽是看别人脸色,敏感地察知对手的心思——熟谙的「处世之道」居然在此大大派上了用场,我不禁在心中苦笑一声。
再次觉得自己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而现在,虽说是为了掩饰,却不但得贬低自己,而且还要把那个儚说得像是个「好人」一样,实在让我有种莫名的无奈。
她大概想不到我居然在想着这种事情吧。
(抱歉了,由宇。)
我怀抱着至少在内心好好谢罪的念头,视线一转,正好和她对上眼。
「我问你喔,恭一。」
「什、什么事?」
由宇的疑虑应该已经一扫而空了才对,但她却还是一脸不解的表情,让我不禁怯步。
「你之所以又开始练习空手道……该不会是因为被她拒绝的关系吧?所以,才想改用空手道来对付那只狗?」
「不、不是啦,是因为儚的一番教训,我才知道自己还太嫩了……那时候刚好双碰到了老爹,和他对打了一下……于是就想说,再来重新练空手道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咦?这么说来,恭一现在又重拾空手道……不就几乎等于是儚的功劳了?」
「…………」
事到如今年
虽然这一切全都是我诱导的……但我没想到她居然会冒出这样的结论来。
「欸?我说的对吗?」
「唔?对、对啦……差不多就那样。」
「是喔。咦……原来儚是这样的人啊。」
由宇似乎已经重拾好心情,嘴里边说着「是吗、是吗」,边步履轻快地走在上学的路上。
我猜在由宇的心目中,那个「实际上只会吃跟睡的儚」肯定已经彻底转变为「能干的女人」,好感度急遽上升中吧。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只不过是掐了我的脖子而已。
(……感觉还真不是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