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歹也曾经是我爸的太太耶,干嘛要恨我爸?」
我实在不明白,父亲根据自己关于母亲的记忆所创造的这个名为儚的人物,为什么会对父亲抱持着怨恨。
该不会母亲在生前其实很讨厌父亲吧?
「别误会了。这愤怒并非佐久间遥本人所有,而是被那家伙创造出来的我本身所抱持的情感。」
「那你是……在气自己被Fantomas化吗?」
「是啊……【Fantomas】化本来算是一种意外,并不是人为造成的。那家伙干出这种事来的确是个问题。而且更蠢的是,那家伙竟然还让我具现化成这样不完整的状态。」
「不完整?……哪里不完整了?」
我由上往下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儚。
那脸蛋之漂亮自然不在话下,艳丽的黑发、撑起衬衫的双峰、紧致的腰身、修长的四肢——在我看来根本是无懈可击,实在无法理解她到底是哪里不满意了……这全是因为女人欲望深重之故?
「一直看着我做什么?……你果然还是很在意这对奶吧?」
语毕,儚以双手捧起「沉甸甸」的双峰。由于她是由左右往中间使力,因此从领口微露的乳沟,真的是非常非常地壮观。
「谁谁谁谁谁在意啊!」
实际上,凡是身心健全的国中男生不可能不在意,我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话虽如此,我居然会在意妈妈的胸部,真是不健全到极点。色即是空、淫欲退散!
「我所说的不完整并不是指外表上的。依据羽佐间彻路的记忆变成这个模样是无妨,但那家伙却偏偏在关键时刻做出那种荒唐的举动,结果害我以半吊子的状态【Fantomas】化了。」
「荒唐?」
「恭一,你知道你父亲是用什么创造出我的吗?」
「你问我?……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干涉【Another】后创造的啊。」
「但是【Another】充其量只是能源体,就像物品那样,本身是没有生命的,要创造像我这样拥有生命的生物……换句话说,要进行【Fantomas】化必须要有生命体当作触媒。」
「触媒?……该不会就是牺牲者吧?」
隐藏在话语中骇人听闻的词汇,让我有种快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父亲到底用了什么……
现在『不在』这里的羽佐间彻路,到底是拿什么当『牺牲者』……
「该不会……」
一想到这里,我得到了一个结论。
「我爸拿自己当……?」
「没错,羽佐间彻路用自己的生命创造了我。」
「那是怎么回事……我爸……他不是意外身亡的吗?」
父亲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死因,让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然而儚却像是要追击般地继续说道:
「不过,那并不是问题所在。」
「咦!你怎么……」
我有种父亲的死被人看轻的感觉,忍不住当场发起脾气来。不过随即被儚的气势所压制,不由得又把话吞了回去。
「羽佐间彻路的干涉非常完美。我本来应该可以依照那家伙的记忆,完整重现肉体,顺利成为羽佐间遥的——没想到……没想到,就在我以羽佐间彻路的生命为触煤,即将结束【Fantomas】化的时候,你晓得那家伙做了什么吗?」
「这……我不晓得。」
她是真的很懊恼吧。
儚挑起柳眉,将手摆在我的肩上,从近得可以感受到她呼吸的距离,吐出愤怒的话语。
那个惊人的真相——
「——他自杀了!拿着刀子一刀捅进自己的胸口!」
「为……为什么……?」
「我才想问这句话咧!」
儚将手上那瓶麦茶重重放在流理台上,麦茶从瓶口泼溅出去,洒在厨房的地板上。
「也就是说我尚未完成。」
「尚未完成……?」
「没错。幸好羽佐间遥的身体几乎已经生成完毕,我才勉强得以在这个世界实体化,但我却总觉得少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
「就是因为不知道我才会那么气啊。或许纯粹是一些知识性的东西,也有可能是身为羽佐间遥应有的记忆——偏偏那些无关紧要的知识又多到超乎所需,真是太古怪了。」
「那些无关紧要的知识,是指刚才说的那些【Another】或【Fantomas】的情报吗?」
「没错。或许是因为使用了羽佐间彻路的生命,以及那家伙突发性的死亡,造成了什么奇妙的影响吧。」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听到许多情报,反而帮了我大忙——只是……啊,是因为这个缘故啊。」
我再度仔细地盯着她看,连连同意。
「你知道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