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透过直接触碰【Another】来掌握其能量——这就是所谓的干涉。藉着这个行为,干涉者就能够将【Another】随心所欲转变成这个世界的物质。」
「居然连这种事都能……!?」
「没错。所以,干涉了【Another】的羽佐间彻路根据自己的记忆创造了我。动用了所有关于他的妻子·羽佐间遥的记忆。」
「…………唔!」
我终于有种稍微明白了什么的感觉。
也就是说直接触摸【Another】的行为,应该就是将自己的记忆更加详细地传达给其内含的能量吧。
因此,父亲所创造出来的这个名叫儚的人物——
根据父亲的记忆所创造出来的这名女子——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所以,她才会长得那么像。
那么像称得上是自己唯一宝贝的那张照片中,满面笑容、和蔼可亲的那个……
我胸口洋溢着一股温暖的感觉。
紧张和兴奋让我的嘴唇不住地颤抖,我戒慎恐惧地反刍着脑中浮现的话语。
那是这十五年来,从来无法对任何人说出口的、梦一般的话语。
我一直都在忍耐。
在黄昏的公园里期待有谁来迎接,玩到晚上的时候。
在空无一人的厨房里,独自吃着咖哩调理包的时候。
由宇拿着她要当母亲节礼物的康乃馨给我看的时候。
那时候是。
其他时候也是。
我一直忍着那句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我将它深埋在无人能触及的内心深处,以锁链捆绑、上锁,再严密封印起来。
但是——
「你是……妈妈……吗?」
我还是说出口了。
说出口以后,我才第一次知道。
我才深深明白。
自己有多么想要喊出这句话。
(呼……说出来了。)
我甚至不敢看着她的脸。喜悦与达成感,以及远超出以上情感的羞赧让我满脸发烫,忍不住低下了头。
再怎么说,这是意外的重逢,会紧张也是自然的不是吗?
早就已经去世、不可能还在这个世上——这些事在这时候都无关紧要了。
在这一刻,一切都无所谓。
因为她现在站在我面前,就像这样——
***
一楼管理员室的美树本家或许是因为占有两户空间的缘故,格局要比客房的房间来得宽敞许多。
话虽如此,这里毕竟住着一家四口。厨房、客厅、再加上给小孩住的三坪大房间,合计三个房间,还是梢嫌狭窄了点。
所以,将一家四口所需的整套生活用具全都收纳在有限空间里的妻子,以及成长过程中从不埋怨共用房间的两个女儿,对美树本岩来说是莫大的骄傲。
望着用餐后在厨房收拾碗盘的妻子和女儿们的身影,岩再度为自己有个美满家庭而感到满心喜悦。
正因为如此——
「唉……」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忽然想起刚才一伙人聚在一起用餐时,由宇提及的那张『照片』的事。
——年幼的羽佐间恭一和年轻时候的父母一起拍的唯一一张照片。
据说由宇是在看到那张照片之后,开始对恭一现在所处的奇妙状况产生了理解心,进而制造这次吃饭的机会,向身兼管理员的父母征求意见。
曾和恭一去世的母亲——也就是友人的妻子·羽佐间遥,有过数面之缘的岩看到儚时,真有种时间倒流的错愕感、
她自称是『遥的妹妹』。而两人的容貌又如此神似,的确也只能做此解释。不过正因为如此,总觉得她的发言听起来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不过,失去双亲,又没有其他亲人的恭一既然坚称她是「因关心恭一而前来拜访的亲戚」,岩也决定要信任她。
当然,如果到时候让他发现,那个女的定利用恭一那种心理趁虚而入的卑鄙小人的话,他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只要事情不是那样,他希望能尽量如恭一所愿,成全恭一。
毕竟,这世上不可能会有不要家人的人——不,是不该有那样的人。
所以,岩才会打从恭一还住在附近的时候,就待他如同自己儿子般。在三个月前得知羽佐间彻路过世的时候,甚至强迫他搬到自己的公寓来住。
实际上,他把羽佐间恭一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看待,而恭一也很亲近这样的他。只不过岩偶尔还足会在对话中,不经意地感受到恭一在『外人』这道藩篱前有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