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小的迹象。
这么一来,我便没有理由继续停留在这种昏暗的地方。
「再见啦。」
我随口扔下这句话,拎起书包,一口气街上了离灰扑扑的水泥桥梁有段距离的河岸提防。
「哇!好冷!」
雨势虽然转小,但依然下个不停的雨毫不留情地向我袭来。六月都过了一半却仍格外冰冷的雨滴打在脸上,无一处幸免。
裤管更是拜脚下丛生的杂草所赐,从裤脚一路湿到了小腿肚。
(……这样到明天以前有办法干吗?)
就在我爬上堤防,为湿答答的布料紧贴在身上的触威而皱起眉头之际……
「看吧,就是讲不听。」
突然从背后传来了说话声。我回过头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由宇?」
「不乖乖听人家的忠告,就会落得这种下场喔,恭一。」
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挥舞着手中雨伞的,是目前和我一样,就读县立伏见台中学的同学兼青梅竹马——美树本由宇,她露出一脸真是够了的表情。
「又怎样啦?」
我愤慨地反问。不过,由宇似乎比我还要气愤的样子,反过来责备我: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不是告诉你,午后有雷阵雨,要带把摺叠伞吗?」
「有吗?」
「真是的……算了,你就和我一起撑吧!要是感冒就麻烦了。」
「喔,谢啦。」
这把伞应该是她老爸的吧。
由宇招呼我钻进那把黑漆漆的自动伞底下,接着,像是在要求回报似的将伞柄递过来。我也没问「那你为什么不是拿摺叠伞?」这种不识相的问题,只是默默地接过了伞。
早上根本没有半点会下雨的迹象,拿着这把伞定在路上一定很引人注目吧,真服了她……
这家伙从以前就是这样。
虽然她嘴上老爱抱怨,但实际上,该说她是热心还是鸡婆呢……她这个人有着无论何时都会先替别人着想的麻烦个性。
我的视线不经意地转向由宇,只见她那头长度齐颈的黑色短发配合着步伐,在灰蒙蒙的天空下闪烁着朗朗光采。
「嗯?怎么了?」
由宇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转过脸来这么问道。
其实别无用意的我只回了一句「没什么」。接着,由宇以一副既然都转头了,那就顺便问一声的表情对我说道:
「对了,你今天晚餐怎么解决?要不要来我家吃?」
也不想想一对年轻男女现在正共撑着一把伞,由宇却完全没意识到这点似的,顺口这么问我。
「也好……你家今天吃什么?」
不过就连我自己,也是很自然地与她交谈着。
「我妈说要做汉堡肉。」
「那我一定要去。」
「我想也是。那就老样子,门没锁等你喔。」
「喔,拜托啰。」
「还有你身上那条裤子,我帮你洗好、烘干后再还你吧。来我家的时候顺便带过来吧?」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或许是因为从小就认识的缘故,我们之间的互动几乎就像亲人一样。真要说的话,感觉上,她就像是我的双胞眙姐妹一样。
而且,现在更是几乎跟住在一起没两样。
正因为如此,就连像由宇话中的「老样子」那样,除了家人以外无从得知其意的话语,如今也已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日常对话。
一直以来,我都是过着与家庭的温暖无缘的生活。老实说,美树本一家人的关怀偶尔会让我感到坐立难安、不知所措。但是有人愿意这样接纳自己,我是真的打从心底戚到高兴。
微微转红的天空中,传来阵阵乌鸦的叫声。
于是,我们一起抬头仰望天空……
「啊……」
「雨好像停了耶。」
这时才发现,刚才的滂沱大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我将大伞收起来,随手一甩,伞上的水滴纷纷落在眼前的水洼中,激起阵阵涟漪。
「没想到这场雨这么快就停了。」
「是啊。」
我一边应声,一边尽可能地将伞布弄整齐并捆好。
「啊,我来拿吧。」
「不用啦。」
我躲开由宇伸过来的手,就这样拿着她的伞,像是撑拐杖似的,一路杵着潮湿的地面而行。
「我问你喔,恭一。你该不会是在想:早知道再躲一下就好了?」
「怎么会,要是那样不就听不到刚才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