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
在四盏烛台照耀下,两名女官跪在坐着的伊月前后替她梳发、化妆。伊月浑身僵硬。
「伊月大人的肌肤真是水嫩呢。」
「如果头发每日也在我们的照顾下,就会变得有光泽了。」
女官露出陶醉的眼神说着。
用来薰衣服的薰香味道,让伊月的意识逐渐模糊,她甚至在想这会不会是梦呢?
——为什么事情会变这样?
无视丰日的话直接回总部大屋就好了呀。可是她却因为不舒服,而待在为子私人的房间休息,和御明们一起吃晚餐还泡了热水澡,结果时间就这么流逝,而夜晚也来临了。
——我还是决定现在就回去——这样说应该会被骂吧。
这气氛实在不适合说这种话。
最后两名女官离开伊月,趴伏行礼。
「卑职两人原本应该待在上御局里服侍的。」
「可是陛下命令将伊月大人您打理完毕,卑职等就可退下。所以——」
说完,她们就离开了房间。
伊月一个人留在夜晚的寂静及几近呛人的白檀香之中。
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她才知道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几乎连耳朵都能听见。
她在衣袖中用力握拳。
——果然不行,还是逃走吧。
「伊月,人都离开了吗?」
门另一侧的夜御殿里传来童子的声音。伊月吓一跳,颤了下肩膀。
「啊……啊啊,嗯。」
「进来。」
丧失逃走机会的伊月僵在原地无法站起。
咻。木门开了条缝,伊月几乎要跳起来。
「你在做什么?再磨磨蹭蹭的,天就要亮了。快点进来。」
丰日从打开的缝隙露出脸说了。他早已松开头发、换上白无垢的睡衣了。伊月视线落在膝盖上犹豫时,丰日踏进上御局拉住伊月的手让她站起身。
「啊、等、等一下。」
阻止的声音只是空响,伊月已经被拖进夜御殿中。一听到身后的门关上,伊月的心脏跳得更快。昏暗寝室的四个角落摆着点燃的烛台,御帐台——用帷幕包围的睡床在黑暗中相对醒目。
——啊啊,我、已经不行了。
「坐在那边。没有其他人在,你可以尽管放轻松。」
丰日说完,双脚伸出床外在床上坐下。伊月也无力地跪在他旁边,脑袋一片空白。
「进入正题。」
丰日将身体转向伊月。「啊!」伊月反射动作起身,朝枕头的方向后退。
「那、那个,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你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脸也好红……」
「因、因为、那个……」
「镇静点。我是因为有事要告诉你,不希望被人听到,才把你叫来这里。如果你声音那么高亢,我又何必这么做呢?真的是——」
「……咦?」
伊月呆然半张着嘴。丰日蹙眉。
「御明们昨天不是全都听见歌声了?你不是来说这个的吗?」
「啊……」
她的脑袋突然冷却下来,甚至感觉听见了原本澎湃涌上的血液退潮声音。
「因、因为、那个——」
伊月的嘴一张一合,无法好好说话。
「你、你把我找来,我、完全、那个——」
这回换作是丰日愣住。他马上忍不住夸张地噗嗤笑出来。看来大概是很好笑吧,他先是双脚乱踢滚倒在床上,面朝屋顶放声大笑,接着趴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笑到肩膀颤抖。
冷静下来的伊月脑子里感觉到难为情及愤怒,她抓起枕头对准丰日的后脑勺丢过去。
「好痛。你做什么!」
童子眼睛呛泪地抬起头,脸颊上还挂着笑意。
「吵死了,笨蛋!」
光是枕头还不够,伊月把手边能够拿到的梳子、香包、竹篓一个个丢过去。
「等等,你生什么气啊!」
「笨蛋、笨蛋!别做这种会让人误会的事!你、你以为我会有什么感觉!」
「你有什么感觉?」
「我……我怎么可能告诉你,笨蛋!」
没有东西可丢之后,伊月才总算平息怒气。可是难为情的部分还是抹消不了。
「你真的很有趣耶。」
丰日笑嘻嘻地说。伊月不满地撇开脸。
「如果单纯在半夜把你找来,一定会被怀疑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