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忌讳字母」通常不会当作组名使用,而「之」字应该也是其中之一。(注:「之」的日文「し」发音同「死」)
「前几天刚成立的。」丰日毫不在意地说。「因为考虑到这次需要有人私底下运作。你别在意,只是有个名目而已,目前成员只有你和领头两人。」
伊月仍鼓着脸。丰日能信赖、又能够自由进出火垂苑的确实只有自己了。她清楚这点,但丰日瞒着她擅自在背地里进行,还是让她郁闷难消。
——不对,还有一个……
伊月突然想到,可是又立刻摇头打消念头。
——应该不可能。
「怎么了?」丰日的脸凑近过来。
「嗯……没有,我只是想到就算不是我,派佳乃也可以。不过这应该没可能,对吧?没事,别放在心上。」
「她可是放火烧掉京都的罪大恶极之人啊。」
「我知道。」
「我不是说过不能放她出来吗?」
「我知道啦。」
最后见到佳乃时,她肩膀上的肉被撕裂,体内的血快要流干,伤得很重。伊月听茜说了才知道,佳乃最后仍旧保住一命,不过从那之后,她就不曾再见过佳乃。
「你担心佳乃吗?」
伊月摇头。
「她还活着对吧?那样就好。」
「是吗?」
不是担心,只是想见她。此时伊月终于明白。
自己还有事情想跟佳乃道歉,还必须向她道谢,还有好多话想跟她说。然而,这种时候火目式却无法传递自己心里的话。火目式能够连线的时机,总是每当自己满心都是不想让人知道的想法时。
呼——灯火熄灭。伊月沉没在黑暗中。
「什、什么?」
她慌张地直起腰。
「我们谈完了,该睡了。你也相当疲倦了吧。」
「啊,唔、嗯。」
今天的确是相当累人的一天。紧绷的情绪一解开,强烈的睡意就袭上眼皮,可是——
「我该睡在哪里好?」
「你在说什么傻话?床被只有一套喔。」
黑暗中,丰日钻进伊月身边的被子里。
「不,可、可是——」
伊月正要站起身。
「现在出去的话,会引起女官们大骚动,以为出什么错了。」
「唔……那、那么我去睡墙角。」
丰日拉住正打算离开御帐台的伊月衣角。
「现在虽是九月,不过太大意还是会感冒喔。」
天气的确有点凉。
「别担心,我什么也不会做。」
「……真的?」
「你以为我会强迫你吗?」
「敢碰我,我就揍你。」
短暂的沉默后,代替回答的是安稳的鼻息声。
伊月叹气,翻开被子在丰日旁边躺下。
——和丰日同床共枕。
——还真是……不可思议。
新火目上任已经一年多,随着时光流逝,伊月反而越来越不晓得自己该如何对待丰日。一辈子恨你——她明明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这句话。
如果无视他或者表现敌意,一定就不会这么困扰了。
——丰日是怎么想的呢?
童子的侧脸在黑暗中仿佛云端的月亮。
——他是不是仍想要死?
脑袋想着没有答案的事情,伊月不知不觉坠入梦乡。
*
醒来时,四周还是一片昏暗。
环绕睡床的帷幕缝隙间射进微弱的青色光芒。
是好久没睡在宫里的关系,所以身体想起当御明时的早起习惯了吗——伊月在棉被里想着。按理说她没怎么睡才是,身体却不可思议地没留下一丁点疲倦感。
伊月坐起身。
丰日仍在身旁熟睡。鼻息安静地叫人不禁担心他是不是死掉了。黑色长发拢在一起收在枕边的化妆箱里。这原本是女性睡觉时为了避免头发睡乱而使用的方式,这样看来,丰日真的很像女孩子,安稳的睡脸上没有平常讽刺的笑容,也没有狡猾的阴影。
——这家伙睡觉时真可爱。
「嗯嗯。」这时丰日突然翻身,伊月连忙跳出被子外。
见他没有要醒来的样子,伊月松了口气。
她注意到自己莫名无法冷静,大概是因为身上的薰香味道。她蹑手蹑脚地离开夜御殿。藤壶上御局里没有人在,一套全新的红白火护服装折叠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