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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日的事——
她突然注意到旁边站了个白色身影。
她怀疑地拾起头,接着立刻低下头去。
是丰日。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毕恭毕敬的?感觉好奇怪啊,不要这样。」
开心地笑着的丰日也跟着坐在缘廊上,双脚垂向庭院。他身上仍是平常的白衣打扮,髮型又恢复成高高扎在后脑勺的马尾。
「咦,不,可是——」
可是你是天皇。
虽说之前不知情,但一想到自己过去对这个统治国家的神人有多么粗鲁随便,伊月就变得提心吊胆。
她仍难以置信。
「像以前一样就好。如果连你都那么拘譁,那我该捉弄谁找乐子才好呢?」
「小的恐怕难以配合。」
「用那种不习惯的这词舌头可是会打结喔。你知道自己到目前为止骂过我多少次笨蛋了吗?现在才想要改啊,哈哈。」
愈是这么说,伊月就愈抬不起头。
「呐,伊月。」
丰日的声音稍微变得低沉。
「我变了吗?」
——咦?
「赐火仪式后,我就变成另一个人了吗?」
——这个……
「你不也是仪式之前的伊月吗?」
——他说的没错。
「我不是叫你别对一国之君低头行礼。那是必要的礼仪没错。因为有天为盖,地才得以平整。但是你该低头的——是那件紫衣才是。」
听他这么说,伊月想起了——
丰日在白天赐火仪式上穿的深紫色衣服。
「衣服底下的我根本没有差别。不管仪式或者礼仪都是这么回事。有必须彻底执行的时候也有无须那么做的时候。现在的我只是火护众『以』组的丰日,所以不必跪拜。」
丰日摸摸伊月的头髮。
「——否则我会很寂寞喔。」
伊月轻轻抬头。
丰曰那张一如往常的小大人脸就在眼前——但伊月知道他正拚命忍住笑。
「……话说回来,你,嗯……该怎么说,怎么会这么不适合这身打扮呢。」
「不准笑!」
伊月不自觉甩开丰日的手挥出拳头。丰日虽然坐着,但仍以不可嗯议的敏捷度后退闪开。
「我、我又不是因为喜欢才穿这种衣服!」
伊月身上穿的是华丽的五衣唐衣(注:别名十二单。平安时代女性贵族的正式服装)——这正是后宫妃子的打扮。红幸菱(注:红色的花边菱形纹样,女性贵族的象徵)的单衣外有五衣(注。五层单衣)、白小葵地(注:白底葵纹样)的唐衣,背后还拖着长长的衣襬。
依月本人觉得这与其说是穿衣服,还比较像是在一堆步里头。
「这身衣服实在碍事到很难走路。」
「也只能去习惯它囉,毕竟你往后每天都要穿这身衣服。」
「等、等等!」
想起一件重要事情的伊月步步往丰日逼近。
「御明将会直接进入后宫这件事,是真的?」
「是真的。」
丰日泰然自若地回答。
「也、也就是说。我是、你你的——」
「怎么,不坠葸吗?你放心,我大致上是先从年轻的老婆开始疼爱起。」
「笨蛋!问题不在那!」
伊月知道自己脸红了。
——这傢伙明知道会有这种结果,还把我捡回家养大,
一想到这,伊月心里就莫名觉得怪怪的。
「不喜欢的话,不入宫也行喔。」
「咦?」
「之前电有御明选择回家的前例,就选你喜欢的方式吧。如果无法成为火目……你原本打算做什么?」
被这么一问,伊月便陷入沉默。
——如果无法成为火目。
——这个问题……
「我不曾想过。」
伊月将视线自丰日身上移开,接着轻声回道。
「我不曾想过没当上火目后的事情。我一心只想着要成为火目,把那些傢伙一隻不留地烧个精光。」
——如今连这件事也办不到了。
「所以我现在,该怎么说……脑袋一片空白。」
「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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