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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和的右胸锁骨下方一带,一直到几乎还没有发育的胸部附近,有一片浅红色的印子。
——那是烧伤的痕迹。
八成是热气让皮肤泛红的关系,上头清楚浮现出虫蠕动般的伤疤。
「常和,你那——」
发现伊月看见了.常和抱膝遮掩伤痕。
「……是在长谷部家弄出来的?」
当亲口说了出来后,伊月才因为想象那画面而毛骨悚然,甚至感到一股让她忘了自己正置身浴室的寒气。
常和轻轻点头。
「他们说用火烧过火目式后,力量会更强大。」
在常和那从腹侧到肩膀的一片灼伤中,有几颗零星的红黑色斑点。那和伊月左腹上的东西一样,是火目式之星。
仔细观察烧伤的痕迹,就发现那是绕着火目式画出好几重五角形组合成的复杂图案。这显然是人为造成的。
——烧过火目式就能让力量更强?
「说什么傻话,怎么可……」
伊月噤声。
小木桶也从手心滑落到热水当中。
她原本心想这只是迷信,但似乎也无法如此断言,毕竟常和的火目式力量直的非比寻常。
——居然做到这种地步。
「常和,你为什么……」
「嗯?」
为什么能够忍下来?原想这么问的伊月把那些话吞下,改口说:
「为什么想成为火目?」
常和不解地抬头回看伊月。
「因为长谷部大人要我成为火目。」
「主人说什么妳就是什么吗?妳是不是脑袋坏了!」
伊月忍不住自问,自己为什么如此愤怒?
「因为长谷部大人收留了我。我是五名兄弟姊妹之中最小的,因为我们家很穷,母亲也很高兴能少张吃饭的嘴。这都幸亏有长谷部大人收留,所以,我要报恩。」
伊月紧咬下唇,从热水中拾起小木桶。
把热水淋在睑上。
不断重复这个动作。
她感觉到除了水声之外,常和似乎说着话,但仍选择无视,就像每天早晨净身时一样,不断用热水浇淋直到皮肤紧绷。
突然,一阵钟声传来。
伊月跟着停下了手。
低沉粗嘎的金属声震荡着空气。
「那是什么声音?」
常和说。
伊月感觉自己浑身无力。
并将背部靠着浴室墙壁。
「……那是火护众的钟。」
总部守望塔上每晚都会鸣钟,提醒京都民众小心火烛。
伊月就是听着这个声音长大的。
在母亲过世、来到京都的头四年,每晚都是听着这声音入睡。
不知为什么,伊月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出生长大的村落了。幼时的记忆彷佛和母亲一起,全被那只带来大火的蜥蜴吃掉了。
「伊月姊你在哭吗……?」
不知何时常和已经起身,从伊月的脸底下凑近看着她。
「笨蛋。」
她在回答时注意到声音闷闷的,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哭了。
「呃,伊月姊,对不起。」
「为什么要……要道歉?」
「因为自从我来了以后,你总是在生气。」
「我没生气。」
伊月赶忙撒谎,并伸手揉揉快肿起来的眼睛下缘。
「真的?」
「就说我没生气。」
「太好了。」
常和露出刚蒸好的全麦馒头般的笑容,让伊月不自觉地转开视线。
正当伊月准备离开浴室,突然感觉到常和戳着自己的臀部。
「干、干嘛?」
一转头,就看见常和扭扭捏捏地低着头。
「那个,热水,我也想淋淋看。」
「……要淋就淋啊,妳高兴就好。」
「可是、可是,有点可怕。」
伊月侧着头。
常和瞥了一眼飘在水面上的小木桶后开口:
「伊月姊,可以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