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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回去了。」
「唉唷,再多留一下嘛。」
「饶了我吧。」
最后,把三颗水梨吃得乾乾净净的隼人转身背对依依不舍的母亲,匆匆忙忙地离开病房。
他一心只想尽快离开。
母亲已经是「第二次」在姬子面前病倒了。
父亲说没什么问题,实际见到母亲的状态比想像中还要好,隼人也安心了不少。
隼人很不喜欢医院。
这种将异常状态具体化的空间,跟日常生活八竿子打不著。
试图表现出清净感的洁白空间中,弥漫著消毒水的味道。被采下来的各色鲜花华丽地装饰在医院各处,感觉却像斩首示众。
让人感受到一丝扭曲感的场所──对隼人来说,医院就是如此。
「啊。」
「咦?」
所以他看到「那个东西」时才会吓一大跳。
拿著「那个东西」的人是个体型娇小的少女,留著一头看似绵羊的卷发。她就是在校舍花圃种菜的那个怪女孩。
「三、三岳同学?」
「雾岛同学……?」
由白色、黄色和紫色构成的那束鲜花似乎在哪里见过──原来是蔬菜花卉组成的花束。
与其说那是花束,不如说是将鲜花紧紧簇成团状的捧花更为合适。
以栉瓜的雄花为中心,用编织花冠的要领,将茄子和番茄等蔬菜的白色、黄色和紫色小花,色彩缤纷地编在周围。
隼人对花卉不太了解,也看得出这束花的手工非常精细。更重要的是──
「好漂亮喔。」
「……咦!」
「这种花团锦簇的样子,哈哈,用这种方式欣赏蔬菜的花,印象截然不同呢。」
「……啊,那、那个,是修剪下来的!我觉得也可以用这种方式处理这些修剪下来的小花!」
「这样啊。三岳同学,你真厉害。」
「唔!」
隼人衷心感到佩服。
为什么是蔬菜的花?三岳同学怎么会在这里?他心中也浮现出种种疑惑。
但对隼人来说,蔬菜捧花生机蓬勃的样子,足以将这些困惑一扫而空。他用赞赏的眼神直盯著做出这束花的三岳未萌。
「啊唔唔……」
三岳未萌觉得一头雾水。
「好漂亮」这句话就已经让她受到意想不到的冲击了,被异性用这种眼神盯著看,让她脑海一片空白,泪眼汪汪的她变成了只会「啊唔啊唔」叫的生物。
(嗯……真的好像啊。)
隼人觉得她果然很像月野濑源爷爷那些一吓到就只会咩咩叫的羊,拚命强忍著笑意。
三岳未萌以为隼人在嘲笑自己,脸颊变得越来越红,害臊地动来动去──这时忽然有个东西往隼人急速飞来。
「呜哇!」
「呀!」
隼人一把接住后,发现是宝特瓶装的可乐。
简直莫名其妙。
隼人环视四周想找出是谁丢的,就看到一个身穿病人服的老人。他顶著一张熟透般的泛红脸庞,维持刚丢出东西的上肩投法姿势,肩膀还抖个不停。
「你、你你、你、你这、你这臭小子!想对我家未萌做什么!」
「爷爷!」
「咦……什么!」
三岳未萌手上的蔬菜捧花;穿著病人服的老人。
隼人来回看著这两个人,终于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喂,臭小子,给我站好。居然把未萌惹哭……你干了什么好事!该不会……给我从实招来,到时候我可饶不了你!」
「不是,我、那个、等等……」
「等一下,爷爷,不是这样啦!」
老人不停挥舞外观朴素的助行拐杖,似乎误会了什么。
他的脸跟孙女一样红通通的。隼人思绪兜了一圈冷静下来后才心想:「啊,这是遗传吗?」
但隼人觉得他的气势和锐利双眼比猎友会那些资深猎人还要炽烈,让隼人有些畏缩。他挥舞拐杖的手法相当猛烈,实在无法想像是老人的力道。
「竟敢欺负我家孙女──!」
「好痛、好痛!」
「爷、爷爷~~!」
所以他费了好一番工夫才解开这场误会。
◇◇◇
几分钟后,场景来到附近的大间病房。
三岳未萌的祖父正在跟隼人低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