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股甜甜的、像是点了薰香精油似的气息扑鼻而来。绝不难受,却也称不上愉快。妈妈擦香水的时候,有时候会因为气味太过呛鼻而感到不舒服。就是那种感觉。
如果这香气淡一点的话还不错不过这气味实在太浓、太列了。
(呜嗯)
这里是哪里啊?
他有股预感,总觉得清醒之后将会有特别的遭遇。
宙良挣扎着,准备从这甜美的梦乡醒来。
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对自己而言非同小可的事情
(璃李我得保护璃李才行,不然──)
虽然不晓得为什么,但他心中始终牵挂着这件事。
突然间,他眼睛睁开了。然后发现自己裹在一片纯白色软绵绵像毛皮一样的东西里。
你醒了吗?
有人在说话。听声音是个男人,嗓音略低,是让人印象深刻的美声,不过以前没听过。
咦对了!
宙良在困惑之余坐起,就在那一瞬间吓了一大跳。
因为,他发现裹着毛皮中睡在床上的自己,跟初生婴儿一样,赤裸裸的一丝不挂。
(到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候,一道身影从罩住整张床的纱帐阴影处探出身来。
(呃)
也就是说──白石宙良开始绞尽脑汁思考。
首先,我需要知道的是没错,就是这里是哪里!
宙良仔细地环顾四周。
他已经很确定自己是在床上。如果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还说得过丢.偏偏宙良现在是在一张仿佛填满了软绵绵的纯白羊皮、充满弹性、整个人随时可能陷下去的床上──而且还是张特大号的床,说是超.特大号(kingsize)也不为过吧无论多么高大的男人,睡上三个都还绰绰有余。
挑高的床顶,四周垂挂打着大量皱褶的白色蕾丝纱帐,营造出宛如置身凡尔赛宫一般的气氛,外围似乎还罩上一层厚厚的帘幕。不过,帘幕外并不暗,在篷罩内侧的四个角落也设有烛台,烛火遍及各处,所以一点也不暗。甚至还嫌太亮了毕竟宙良现在是全裸的。
看到自己全身光溜溜的样子,宙良窘得满脸通红。他把羊皮拉向自己。虽然不觉得冷,不过突然在陌生人面前袒裼裸裎,就算彼此都是男人,还是会有一点害羞吧,这是人之常情。
宙良抬起头来.仔细打量那个直盯着自己脸看的男人,暗自想着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就是刚才从纱帐阴影处现身的男子。
他看起来很友善,非常友善,对着自己温柔地微笑。但是,这家伙跟我真的能沟通吗?这个盯着自己看的男人有着一头飘逸的金色长发,还有那对从近得让人害羞的距离看着自己的双眸,瞳孔虹膜的颜色是至今从未看过的澄澈水蓝──简单地说就是碧眼。
(啊可是,我刚刚跟这家伙说过话吧?)
印象中他问你醒了吗?然后我也回应了,这就表示我听得懂他说的话啰──突然之间,宙良有了自信。
这这里是哪里?璃李呢?
宙良着急地问道。只见那位金发碧眼、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悠然地回答:
这里是我的神殿,到这里来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那个璃李,是你的仆人吗?
璃李?璃李是我的女朋友。
听到宙良的回答,不知为何,男子夸张地皱苦一张脸,接着冷冰冰地说:
是吗?那你最好还是忘了她吧!
忘了她要我忘了她?宙良一阵晕眩,顿时有种人旋地转的感觉。似乎想起了什么──璃李璃李!对了,那时发生了什么事呢?
对了!就是那场决斗!在神祭山上的那场决斗──!那时候一心想着要去劝架!连忙赶到之后,就发生了怪事!
(可恶,那个混帐──都怪晶那家伙干那种蠢事!)
突然间,宙良对表姊妹.晶的愤怒涌上心头。每次、每次、每次、每次.都这样!只要出问题,都是那个男人婆跑去煮是生非的时候!
每当我的人生遭逢灾难之时,那家伙一定在场!要是没有那家伙,我的人生一定能过得更加顺遂!
没错──一而再、再而三每件事情都跟那个粗暴的男人婆脱不了关系这次也是她害的,是她的阴谋!
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这些话就脱口而出。当宙良嘀嘀咕咕抱怨时,男子伸出了长满柔细如胎毛般金色汗毛的手,像是要架住他似的从身后抱住他。
喔喔真可怜──你一定承受了许多煎熬吧,我亲爱的人啊
男人用另一只手抱住宙良的头,抚摸他的头发。
呜哇~!
宙良回过神来。这、这这是在做什么啊?
快不能呼吸了。宙良反射性地挥舞双手,转身挣脱金发男的怀抱,但是原本遮住身体的毛皮却也顺势滑落,宙良身为男人的重要部位随即曝光。他赶紧拉起毛皮,遮住那个部分。
(呜──)
宙良在心里哀鸣:这男人是怎么了!?枉费那张美得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