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美蛋,早安!
在自己座位上被同学团团围住的绫香挥舞着手机叫道,我不予理会迳自坐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说。
就在这时修哉进来了。大家发出跟看到我进教室的时候一样的欢声,修哉也看见了黑板上的图。他照旧面无表情,把书包放在惨遭涂鸦的桌上,朝吹着口哨的孝弘走过去。
--哎哟,少年A,有话要说吗?
孝弘取笑道。修哉一言不发,瞥了孝弘一眼,咬破自己的小指,然后用指头划过孝弘的右颊。这是以制裁对付制裁的开始。孝弘的脸上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那是修哉的血。附近的同学发出哀叫,然后教室内陷入冰一般的沉默。
--从背后勒住美月的是你吧?你这么想要讨好那个蠢女人啊?
修哉在孝弘耳边低声说,然后走到绫香座位前伸出小指。指尖的血一直流到手腕上。绫香用双手掩住脸,但修哉用染血的手拿起桌上绫香的手机,对着尖叫的绫香说:
--用这种低级手段,还自以为高高在上呢!连自己被利用了都不知道的蠢女人。
最后修哉走向窗边最后面的座位,站在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佑介面前。
--你受了蠢女人的教唆来找我麻烦,当人家都看不出来吗?
说完修哉把自己的嘴唇压在佑介唇上。连我在内教室里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跟男人亲嘴感想如何?
佑介表情僵硬到从侧面都看得出来。修哉怡然自得地笑着对佑介说:
--制裁?别自以为是正义的英雄了。你根本就知道那孩子去游泳池边了吧?要是你早早跟老师报告,那孩子就不会死也说不定。你的罪恶感是不是搞错方向了?欺负我让你稍微好过一点?知道吗?像你这种人叫做伪善者。你再这么得意忘形,下次就把舌头伸进你嘴里。
于是没人再对修哉恶作剧了。
*
七月。期末考开始了,我跟修哉还是几乎每天都在那栋平房碰面。从来不曾反抗过爸妈的我只要说去朋友家念书,就算晚归也不会被骂。修哉的话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父亲再婚,家里有个小弟弟,所以他好像都在那里念书,他说一个星期不回家也没关系。
修哉把最里面的房间称为研究室。他在那里也不准备考试,埋头制作某种像是手表的东西。问他是什么也不肯说。但是我很喜欢在旁看着努力做事的修哉。七月中完成之后他才告诉我是测谎器。皮带的部分装了脉搏探测装置,脉搏乱了表面就会发光还会作响的样子。
--试试看吧。
修哉这么说。要是触电怎么办啊?我忐忑不安地把皮带系在手腕上。
--你在想要是触电了该怎么办,对不对?
--咦,没有啦。
哔哔哔哔……表面发光了,响起像是便宜闹钟的铃声。
--好厉害!好厉害!修哉你太强了!
我佩服地直说好厉害,修哉略微羞赧地笑起来,握住我的手把我拉近。
--这样就够了……我只是一直希望有人这样称赞我而已……
是指那件事,我心想。这是修哉第一次触及那件事的话题。我把另一只手覆在握住我的手腕的修哉手上。
--小孩在从对方那里得到想要的反应之前,都会慢慢越说越夸张。我跟那种情况是一样的。空地上发现猫的尸体耶。哎……。其实是我杀的。咦,不会吧。没骗你。我有时候会杀掉小猫小狗喔。哎,真的啊。但是不是普通随便杀的。那是怎样杀的?用我自己做的“处刑机器”杀掉的。好厉害喔!……老师,里面有好东西打开来看看。喂,美月,我到底犯了什么罪?究竟还是杀人罪吧。那我以后该怎么办才好呢……?
修哉哭了起来。我一言不发抱住修哉。不知怎地手腕上的闹钟铃声又响了。
那天我快天亮才回家。
*
针对修哉的恶作剧停止了,最高兴的是维特。修哉在教室常常露出笑脸,期末考也是全学年第一名。第二学期举行的学生会干部选举,二班本来理所当然会推佑介参选,然而最近也有推荐修哉的声音。维特对教室里压抑的沉静气氛毫无所觉,自顾自在那里得意。有一次我看见英文老师在走廊上称赞修哉,维特在旁边对着修哉眨眼。
不是对我眨眼,我却觉得想吐。
但是维特还面对一个大问题。那就是小直的事。这样一直不来上学的话,第二学期开始要怎么办呢?以后的出路变更之类的,就快到不得不解决的时候了。
悠子老师对于做不到的事坦诚“做不到”,会有怎样的迟疑呢?还没做就说“做不到”的人不算,我觉得说出来需要很大的勇气。维特应该抛开自尊,坦诚自己没办法让小直来上学。
要不然也该跟别的老师讨论。比方说是否该建议他转学?
因为小直不来上学的原因就在这个班上。
*
第一学期结业式的前一天,放学后我跟维特一如往常前往那个小直家。到的时候大约六点。太阳还很大,站在大门口满身是汗。
这天我给小直写了一封信。测试牛奶纸盒的结果只告诉修哉感觉有点不公平。当然我只简单写了结果,完全没说:“来学校吧!”之类的话。来不来上学暂且不论,我想这封信应该能让小直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吧。
大门打开一条缝,维特先把装着影印笔记的纸袋跟卷成礼物一样的色纸递给小直的妈妈。我吃了一惊,原来色纸还没给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