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什么地方呢?她转动视线。
黑暗。非常黑暗。没有建筑物,没有任何人。寂寞的地方,恐怖的地方。
风的呼啸声好像生物的咆哮一样,脚底的枯草就好像要缠绕住腿一样。这里是,仇野。少女猛地扬起面孔。不知不觉中,身穿鲜艳衣衫的井上,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踩踏着枯草,她轻轻伸出手。来吧。和妾身走吧。
少女仿佛在忍耐着什么一样颤抖着眼帘。她蠕动嘴唇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是在中途又一下子咽了回去。井上露出艳丽的笑容。来啊。妾身需要你。如果没有你,妾身会很困惑的。生魂用细细的声音询问。真的吗?井上眯缝起眼睛,向少女伸出双手,静静地点头。妾身不会说谎。把你的力量借给我。井上的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为了让那个力量,成为妾身的道具残酷的呢喃,在被风卷到少女耳边之前就消失了。
篁到达六道之十字路口时,抱着怀疑的念头瞪着比平时更暗了一层的黑色。这个十字路口是人界和异界的分界线。在它的前方,延伸着憎恨生昔的存在所长眠的葬送之地。
原本应该飘荡在那片土地上的死灵们的气息,现在却完全感觉不到。
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确定变成这样并非是自然的发展。顺便把这件事也报告给燎琉吧
如果可能的话,篁很想装成什么都没看到。但是他总觉得如果这么做的话,回头被发现的时候会被迫背负上超出必要的辛苦。而且还要加上其它的工作。深深叹了口气,篁用手按住额头。不行总觉得不管怎么样最后都会让燎琉的念头得逞
实在是让人很不愉快的话题就算自己背负着冥官的任务,燎琉要随便利用自己也该有个限度吧所谓的冥官,该不会只是听起来比较好听的打杂小弟吧?
如果燎琉在场的话,肯定会说你怎么可以把冥府官吏的职责和那种东西相提并论吧!实在太让我觉得意外了那家伙一定会笑着这么说,单是绝对眼睛里面没有任何笑意那家伙就是这种男人实在是让人受不了的家伙
恶狠狠地吐出这句话后,篁摇摇头就算在这种地方抱怨也没有任何建设性
穿过古老的寺院大门,他笔直地走向大殿篁进入大殿后的身影,立刻融入了浓厚的黑暗之中
走了几步后,原本应该坚硬的木制地板的部分,就变成了随风摇摆的青草栖息的草地在仿佛无穷无尽的草原上,有一条只能供一个人行走的小道这是通向冥府第一殿的冥道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后方在遥远的彼方,是隔绝人界和冥界的黄泉之川
人类死亡后就会渡过黄泉来往于两岸之间的船人,会让所有的来者都坐上船一旦上船就无法再度返回人界有的时候船夫也会错把生者当成死者弄上船,而阻止这一点也是篁的工作的环。当然了,实话实说的话,这个工作他完全没有上心就是了。
毕竟他根本顾不上那边。因为阎罗王看起来好像没有再增加篁以外的冥官的意思.所以只能等相对来说游刃有余一点的时候冉思考对策吧?干脆去借用陆干直辖的牛头马而如何呢?
虽然嘴上嘟嘟嚷嚷地抱怨,但是篁的优点之一就是答应下来的事情还是会负责去干的。虽然他本人没有意识到,某位阎罗王太子就是抓准了他的这个习惯算了,现在也顾不上这个了篁叹息着前往冥府第一殿
快步走在冥府第一殿宽敞的走廊,篁在目的地的房门前停下,叩击起了房门燎琉,你在不在?
没有回答篁直接打开房门。在他来访的时候,燎琉会呆在这间屋子的例子反而很稀少所以大致来说他都要在里面等上段时间。环视了一圈不出所料空无一人的房间,篁下意识地吐了口气
他的目光停留在桌子摊开的各式各样的卷轴和文书上面。那上面也放着用到一半的笔和崭新的纸张。也就是说,他只是暂时出去了吧?
为了以防万一篁确认了下笔尖的湿润程度,似乎距离他离开已经有少许时间他上了哪里呢哎呀,糟糕
篁不小心把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文卷碰翻了。雪崩的书卷不仅掉了桌子,而且有些还滚落到地板上。于是篁慌忙地伸出了手。,,篁的瞳孔冻结了。在他伸出的手的前方,是文书。在打开的纸片上记载着若干数字。
篁知道那个是什么:在被任命为冥官的时候,他曾经看到过一些古旧的东西。因为那个也是阎罗王的工作的环。和他本人完全无关,真的是很古老时代的东西。而他现在所凝视的文书就和那个是同样的。篁缓缓地捡起那个,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纸片。上面罗列着若干的名字。除了个以外,全都是他不知道的名字。这个,是记载人类命运的鬼籍帐的一册。出生年月,还有,,
篁的身体剧烈摇晃了一下。因为他撞到了书桌,所以桌角的文书又有若干掉落到地板上。但是,那个声音没有传人他的耳朵。
他的耳朵中仿佛只有震耳欲聋的轰鸣。除此以外的一切声音都被抹消。心脏仿佛擂鼓一般剧烈跳动。他剧烈地喘息着,似乎连呼吸的方法都已经忘记。明明想要转移开视线,但是冻结的全身却在阻止这一点。因为愕然而变成化石的篁,甚至没有注意到房门已经打开。哎呀,篁。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叫
关闭上房门的燎琉,因为散落在桌子四周的文书,以及毫无反应地凝视手头文书的篁的样子而皱起眉头。篁?因为对他手中所拿的东西有印象,所以燎琉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
至今为止一直维持着冻结状态的篁的肩头,开始轻微地颤抖。鬼籍帐从手中掉了下来,伴随着啪啦啦的声音落到地板上。就仿佛被特意安排好一样,在某个部分打开。篁缓缓地抬起面孔,面无表情地看着燎琉。
确认到他眼瞳中的激情已经无声地冻结,燎琉仿佛被他的气势所压倒一样沉默不语。燎琉。他发出的声音安静到让人战栗的程度。
篁的声音仿佛机械一样僵硬,他弯下腰捡起鬼籍帐。然后踢开散落在地板上的其它文书,向前踏出一步。
他握着鬼籍帐的手逐渐加重了力量:仿佛是和他手中的压力成正比一样,鬼籍帐的封面留下了扭曲的痕迹。
苛烈的日光贯穿了燎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