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对方奇怪的神经反而比较奇怪。融,你就不能好歹学习一下,让自己具备警戒心吗?这次融完全陷入了沉默。町恶啊,没有办法反驳。
因为篁的语言实在是再正确不过,没给他留下任何没有反击的空隙再说了,因为篁的口齿伶俐,所以他一开始就处于不利位置。带着仿佛吞下了大把虫子的表情,融晃了晃手。
警戒心,警戒心啊。不能大意,要随时保持警戒,就算过头也比没有要强。认真地凝视着嘟嘟嚷嚷嘀咕的融,篁露出了真心同情的表情。喂,融。嗯?转过头的青梅竹马轻轻眯缝起眼睛。你真的没有短歌的才能。仰望着自己高个子的青梅竹马,融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大吼出来。不用你管我!!
目送嘟嘟嚷嚷地抱怨着骑马离去的融的背影,篁轻轻转动了一下视线。清岚,你跟上融!
他的表情和刚才相比就仿佛变了个人样,紧迫到了让人错觉一旦碰触是否就会断裂的程度。在这种时候牵涉到酒人,总止人觉得有些在意。那家伙是无可救药的笨蛋。如果他再不小心弄出个濒死的状况的话,我可就撑不下去了。篁现在没有余力。遵命。清岚回应后隐形,他的气息瞬间远去。带领着两位禁鬼的篁,小心翼翼地打量周围。
从刚才开始,他的心脏就奇妙地急速跳动不止。预感,不,应该说是直觉吧?在篁到达的同时,那个少女消失了。不是死者。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个孩子篁喃喃自语着用手指压住嘴唇。这是他进行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在看到篁的时候,确实露出了吃惊的样子。但是篁应该不认识那个孩子。
他对于自己的记忆力很有自信。而且他没有多少机会见到那个年龄的孩子,所以只要遭遇过一次的话,一定会残留在记忆的角落才对。
但是,就算搜寻到了记忆的深处,也没能发现和那孩子的面容一致的存在。
也许只是篁不知道,而对方曾经在什么情况下见过他吧?因为篁也不是那种从来不参加社交场合的人物。他曾经被多次邀请去参加赏月或是赏花的宴会。就算在大内也有很多女官篁根本不记得,但是对方却认识他。大概就是这样吧?你在意那个少女吗?听到雷信谨慎地询问,篁低低哼了一声。如果要说不在意的话,就是骗人了不过就算如此,倒也不是值得追上去的事情。他叹息着耸耸肩膀。
如果有什么事件性的话应该还会出来吧?现在可没有功夫去和那种生灵纠缠。
.最优先的事项,就是朱焰的讨伐。俯视自己的右手,篁咬紧嘴唇。
线索就是仇野。那片土地上的六道十字路口,就是人界和异界的夹缝场所。
哪里都感觉不到朱焰的妖气。如果他完全隐藏了身影的话,篁就完全没有追踪的办法。在这种时候,他就痛感到自己的无力。
就算号称什么北斗七星破军星,实际上也只是这种程度。他有的时候甚至觉得,所谓的会毁灭人界的宿命,是不是只是夸大其词呢?
但是,他自己也明白,那个只是单纯的愿望。否则的话,枫为什么会遭遇到那种事情?即使生命在一刻接一刻地被削弱,也在尽可能努力地活下去。正在夺走枫的生命的人,不是别人,就是篁本身。比任何人都更需要枫的篁。是他的生命在杀死枫。握紧手掌,篁扭曲了一下面孔。力量不够。
他想要的东西只有一个。那个是他绝对不想失去,但是又绝对无法伸手夺取的东西。他觉得.如果可以实现那个愿望的话,他可以不要其它任何东西。不是你的错。突然,耳边回响起一个声音。
篁仰望天空。仿佛是在畏惧月光的强烈,今天晚上的星星融人了黑暗之中。呐,珠贵
雷信猛地屏住呼吸,万里交替打量着同僚和主人的背影,就这样什么也没说地选择了隐形。
守候在篁的后面的雷信的头发,被刺骨的冷风吹得飘拂起来。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的金色头发和两根角,等于是他异形身份的证明。
隐藏在面具后面的雷信的双眸,牢牢地投注在很快就要十九岁的篁的背上。凝视着隐藏在黑暗中的北斗星,篁低声地嘀咕。就算是现在,你也能说这条生命并非是灾祸吗?那个少女仰望着悬挂在西方天空的月亮。明明在寻找,却没能发现。位于什么地方呢?位于哪里?并不是有什么线索。只能依赖偶尔产生的气息。
摇摇晃晃地前进的少女,因为觉得听到了轻微的金属声而停下脚步。是自己多心吗?她闭上眼睛竖起耳朵。
从风的彼方,确实传来了那个声音。而且仿佛在一点点地逐渐变大。寻找声音来源的少女,注意到路的彼方诞生了黑色的雾霭。,-'''
手持锡杖的男人朝着瞠目结舌的少女走来。锡杖所奏出的音色锐利到仿佛会划破空气,从雾霭中浮现出来的影子逐渐变浓。孩子。
雾霭啪地散去。在月光之下,身穿色彩鲜艳服装的妖艳美女,展露出凄厉的笑容。少女仿佛有些害怕一样微微缩了缩身体。女人的额头上存在着丑陋扭曲的伤疤。嚓啦,锡杖鸣动的声音。
漂浮在空中的女人,任凭长长的黑发随风飘荡,落到了少女的眼前。少女凝视着女人。睁大到最大程度的眼瞳,深邃而清澈。你将成为妾身的手足。井上的红唇中吐出仿佛歌唱一样的语言。
既然是孩子的话,那些家伙也会大意。既然是孩子的话,就可以诱发迷惑。既然是孩子的话苛烈的光芒在井上的双眸中闪烁。就可以穿越包围着那个府邸的可恨壁垒,夺取那个女孩锡杖鸣动。就仿佛在刻画时间一样,鸣动。井上就仿佛在倒计时。嚓啦,嚓啦。
井上弯曲下身体,让视线和少女平行。这是无意识的动作。也许是残留在她记忆中的所剩不多的作为成年人的记忆,让她觉得在面对孩子时应该这么做。
她以前也曾经是疼爱孩子的母亲,是尊敬丈夫的妻子。她也曾经切实地存在过,满怀温柔、慈祥的时刻。但是,在心灵崩溃的她的体内,现在这些已经点滴不剩。毁灭皇家。断绝那个害死我和我的孩子的男人的血统。让井上存在下来的,仅仅是这份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