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而且,〈机构〉建造出这么莫名其妙的空间,把我们集合在这里,订定规则,又想出〈玩具箱〉与〈便当箱〉这些,连悬吊式天花板都做了。如果什么都没发生,七天的时间就结束了的话,他们不可能会接受的。”
结城的声音,回荡在宽广到让人觉得空旷的餐厅里。
感觉上,每个人都屏住呼吸。为了打破沉默,须和名说道:“当然不会接受吧。”
结城对于她的附和感到有点讶异,但仍点头继续说道:“〈机构〉为了在我们之间引发‘某种东西’——我想恐怕就是杀人事件,以及因而发生的‘疑心生暗鬼’作用——必须先准备某种诱因,或者说是‘引爆剂’。因为,不这么做的话,所有的投资都会血本无归。
讲白一点,西野先生就是引爆剂。西野先生扮演的是‘引爆剂’的角色——把自杀弄得像是他杀一样,让我们之问的不信任因此爆发。”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事!”渕叫道。
结城随即回答她:“要说过分,是这个〈暗鬼馆〉过分。这里是用来相互厮杀的场所,为此而准备的规则很完备,道具也很齐全。建筑物的设计也很坏心,光是在回廊上行走就有那么多的死角,只能以‘恶质’来形容了。〈机构〉准备了上述状况,也准备了用来送死的人。这件事,有那么难以置信吗?”
“有这么配合的人吗?”
是安东说的。结城马上摇了摇头。
“每年光是日本,就有几万人自杀?我没自杀过,所以不清楚,但只要条件谈得拢,志愿者应该是要多少有多少吧。反过来想,也可以说是先找到了西野这个重要的‘引爆剂’,他们才能刊登征人广告的。”
一回神,关水在咬自己的手指。她以沉痛的声音说:“……对啊。搞不好就是这样。虽然听来疯狂,但我认为这是有可能的事……”
“我原本以为,事情大概就到这个程度,觉得这应当是有可能的。但是,我昨天又找到了这个。”
装在口袋里的东西,是最后一样了。他把红色药丸放在桌上,像是在围棋对奕时下子一样。
所有人的焦点都聚集在那颗小药丸上。从坐得最远的渕那里可能看不太清楚,但结城并没有特别顾虑到她。
“这是我昨晚在西野房间找到的,就藏在枕头下。这个药丸是什么呢?……我认为这应该是〈主人〉交给他的自杀用毒药。对方要西野答应,在适当的时机呑下这颗药。这样他就会死掉。我们看到尸体之后会这么想:‘有人毒杀了他。这样的话,谁也不能相信,水都不能喝了!’然而,西野没有服毒自杀。”
“你是说,你连他的理由都知道吗?”
安东或许是想要揶揄,不过他的话已经渐渐失去反驳的力道了。
“我不会说‘我知道’,但这是可以想象得到的……西野出于某种理由,陷入了非死不可的状态。对于这种状态,他已经有所觉悟。或者应该说,没有觉悟的话就奇怪了。然后他收到了药。”
结城停顿了一下,然后以叹息般的口吻说:“我想他是后悔了。”
餐厅一片鸦雀无声。
“……自己已无返路,我们却无忧无虑。为了吓唬我们,他非得以这种陪我们玩乐的形式死去不可。
再怎么说,都没有这样的事吧。
他应该是想要展现自己最后的精神吧。他想要扰乱〈主人〉的盘算,因此没有用拿到的药丸,照着上头强迫的方式受死,而是采取别种方式。”
结城自加强了渐渐变低的声音。
“可是,这里没有凶器,没有可以用来寻死的工具。除了拿到的凶器之外,完全没有任何危险物品。安东。”
突然把话丢过去。安东以厌烦的表情说:“什么啦?”
“你感到不可思议,对吧?为何这里的餐厅,常常是日式与中华料理。今天早上吃三明治,甚至也出现过汉堡。吃鳗鱼饭那一天,死去的箱岛也觉得不可思议……你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安东双手抱胸,给了个冷酷而短促的回答。
“不是没有想过。”
“……如果餐点必须使用刀叉,刀叉会变成凶器。”
什么嘛!结城觉得很没劲。安东也推导出同样的结论了。
不过,安东未能详细说明这样的想法。
“说得没错,我也那么觉得,而且那会是一件很糟糕的事。如果所有人都拿到刀子,在我们惊慌程度升高时,会产生一种危险:也就是陷入以体力取胜的大混战之中。〈机构〉固然不喜欢什么事也没发生,但是也不喜欢纯粹的扭打。这件事,从呼叫〈警卫〉就能制止扭打的规则就可以看出,这应该是〈主人〉的命令吧。”
昨天早上,抓狂攻击安东的若菜,就是〈警卫〉让她丧失力气的。〈暗鬼馆〉如果纯粹只是用来见血的场地,那就让他们扭打下去就好了。
“而且〈机构〉做得还满彻底的。冰箱的酒瓶都是半瓶装,很难当成凶器。放在洗脸台的不是剃刀,而是电胡刀。就连原子笔也没有。因为这样,即使只是要记点东西,连文字处理机都必须搬出来。大家记得压制住岩井时的事吗?按摩浴缸那儿的玻璃门,就算破掉也是碎成块状的。那种玻璃,破掉之后也无法当成凶器。在〈暗鬼馆〉里,除了交给大家的凶器之外,其他的东西,虽然不能说无法用来杀人,但真的要用也非常困难。虽然可以徒手杀人,但如果花了太久的时间,〈警卫〉可以马上赶来。”
结城迅速偷瞄了一下大家的表情。渕与关水因为完全没想过会有这种事而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安东露出苦涩的表情,须和名果然还是面不改色。
“在这缺乏凶器的〈暗鬼馆〉里,西野却想用药丸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