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不论自己是否感到难过,但若菜的反应实在太大了,大到让人完全只能呆呆看着。她一个人那么激动,被晾在一旁的其他人,也只能漠然以对。就连渕看起来也是如此。她虽然双手抱在胸前,摆出了怜悯的姿势,但目光中还是带有某种“受够了”的感觉。不但没有人安慰若菜,大家反而保持距离,只是在一边旁观。
“那,结城,你知道凶器是什么吗?”
安东也不为所动,到了一种诡异的地步。真木死时,箱岛虽然也很冷静,但同时也展现出某种得意洋洋的模样。现在安东的态度则不相同,他完全不带任何感情,平淡呆板。关于这一点,结城也是如此。也就是能够以纯粹而客观的角度,来看待亊情的那种心情。这种冷静到极点的感觉,结城很清楚——连续好几天准备考试,头脑就会像是被掏空一样;此时如果超脱了那种疲劳感,就会陷入一种奇妙的冷静之中。
他看着被若菜抱在怀里摇来晃去的大迫,以及放置在一旁的箱岛。看过之后,他开始思考,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施以重击,把人的头打烂呢?
“……某种……颇大的锤子,或这一类的东西吗?”
没有自信。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把头盖骨打得粉碎呢?
但安东随即断然说道:“是喔,你没发现呀?”
“发现什么?”
安东没有回答,而是伸出一根指头。
结城心想“一是什么意思”,但由于安东的视线略微往上,结城也抬头往上看。
不寒而栗。
白色地板、白色墙壁、白色棺木,以及白色天花板。但在天花板上,清清楚楚有着红色的印记。是血迹。天花板上有血迹。血迹没有散开,呈现红色的圆形,接连两个并排在一起。那种景象,让人觉得像是什么低级的玩笑。
交迭倒在地上的两人、碎裂的头颅,以及天花板的血迹。
为什么血会沾在天花板上呢?就在结城感到不可思议的那一瞬间,他马上领悟到这件事的意义了。
“是掉落下来吗?”
“应该是吧。”
是陷阱。这个〈停尸间〉的天花板,是悬吊式的。大迫与箱岛,是被掉落下来的天花板打破了头。
十二个人拿到的应该都是不同的凶器,结城是拨火棒,安东是细绳。其中,有人拿到了陷阱,凶器是〈停尸间)的悬吊式天花板。因为它的缘故,两个人死了。
结城需要十秒以上的时间,才能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寒意从结城的脚边冒了上来,令人麻痹的紧张感,从体内游移到了舌尖。这个天花板,会掉下来:一旦掉下来,就会像大迫或箱岛那样死去。结城连忙往后退。
“喂……不离开这里,不是会很惨吗?”
安东身体抽动地笑着。
“不必担心,大家都在这儿。”
如果大家都在这个房间,知道如何启动陷阱方式的人,也会无法启动,因为自己都会受害。
不,不对,安东的认知有问题。结城环顾左右,确认过自己的记忆没错后,低声说道:“不,釜濑不在。他刚才离开了这里。”
安东的脸色明显变了。
“……这样呀。”
两人面面相觑。安东想要叫大家离开,转头看着若菜的方向。
但在安东正要警告大家之前,原本哭喊着的若菜,头整个转了过来。那张第一天时费了一番工夫化妆的亮丽脸龎,现在不知是因为泪水、汗水还是鼻涕,弄得一片湿。是碰巧沾到的吗?她的一边脸类沾满污血。是因为紧急被叫醒、连头都来不及梳吗?她披头散发,目光呆滞,眼球充血。她又开始大叫。
“是谁!谁干的!把雄、把我的雄给……绝对、绝对要杀了他,我一定要!”
是抓狂了吗?安东喃喃说道。结城心想,抓狂也没办法啊。但安东很不幸地与若菜对看了一眼。
若菜把原本抱着的大迫放在地板上,直接以手掌撑地,像是要跳起来一样,一口气逼近安东。站在两人
之间的关水苍白着脸赶紧往后退。若菜看也不看关水,一眨眼的工夫就把手伸了过来,用那双被血浸湿的手,直接瞄准安东的喉咙。
再怎么出其不意直接戳过来,安东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她抓住喉咙。他双手交错挡住胸前,挡住了若菜的手。但若菜就这样去撞安东,把他压倒在地。
“是你吧!你很讨厌雄吧!是你干的!”
“白痴啊!”
“我要杀了你!”
原本双手抱胸的渕跑了过来,试图从后方抱起若菜。
“喂,若菜小姐,你冷静点!”
“啰唆什么!”
若菜手一挥,把体重并不那么轻的渕给弹飞出去。
“啊、啊!”
关水发出怪异的声音,跑了过来。她虽然奋力想把若菜拉开,但扭着身子的若菜,手肘撞到了她的眼睛,她翻了个跟斗跌倒在地。结城心想不妙,正要冲过去时,被压在下方的安东对着他大叫。
“别管我,你快去抓住釜濑!如果是他的话,大家都会死!”
结城困惑了一下。若菜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正常,双手使劲地伸向被压在下面的安东,一直拼命要去勒他的脖子。须和名呢?他看了一下,发现她只是束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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