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担心你,是担心你的毒。”
面对安东单刀直入的话,关水竟然露出了些许微笑。她指着随便摆在西式茶杯旁的玻璃瓶说:“毒,指的是这个吗?”
仔细一看,对这瓶子有印象……是昨天看过的、装着〈药杀〉用尼古丁的瓶子。不过,昨天还装得满满的瓶身,现在已经空了。关水露出空虚的笑,伸手拿起瓶子左右摇晃,彷佛在强调它已经空空如也。
“你、你这家伙!”
安东对于空瓶想到什么了吗?他尖声大叫。他大概是觉得毒已经“用掉了”吧。
不过,结城有别的想法。
“关水……你倒掉了吗?”
关水的眼睛像是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一样,看着结城。
就在结城以为自己猜错、冷汗直冒时,关水轻轻放下瓶子说:“嗯,早点这么做就好了。你们两个不觉得吗?”
结城与安东都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两人都觉得有某种原因,让他们无法率直地说出“是啊”,但是一时半刻又讲不出个所以然。
关水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放弃般地说:“不过,你们的意思我懂。我到交谊厅去。”
她站了起来。错身经过时,她撂下一句话。
“如果担心什么东西里头会有毒,就叫我。我都喝。”
结城突然觉得,现在的关水,搞不好真的连下了毒的东西都会喝。
结城、安东以及须和名,三个人围在圆桌旁。
须和名原本就只是在那儿看书而已,从剩下的页数来看,故事应该刚好到了精彩的部分。主要是结城与安东在交谈。
是多心了吗?安东的话里好像带着闲惑。
“喂。关水讲的,你怎么想?”
结城早已整理好自己的想法,马上答道:“那是因为关水的凶器是毒,她才做得出这种事吧。你想想看,明明不知道若菜什么时候会抓狂、会不会拿出日本刀之类的东西,怎么能要我交出拨火棒?”
安东的细绳与须和名的毒,都没办法拿来防身。因此,如果把它们当作“用不到”而丢弃,也不会危及自身安全。但结城实在无意把拨火棒交出来,那是珍贵的防身器具。
为了确保所有人的安全,或许可以有“要大家把凶器都丢弃”的选择,但对结城来说就不利了。他无法赞成。
安东的表情不是很高兴。
“……嗯,你这样讲是没错啦。那么,如果若菜、釜濑以及渕小姐全都交出凶器,然后向你提出,‘这样一来我们手中就没有凶器了,请结城先生也丢弃武器’的要求,你会怎么做?”
“如果对方先丢掉武器,我当然也会丢掉。不过,与其说丢掉,不如说我愿意把它收到〈金库〉里。”
这么说完,结城稍微想了想,继续补充。
“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是男的,也有相当程度的力气,如果若菜空手,我空手也没有关系。但如果从若菜的角度来想,又会怎么样呢?明明不知道谁是凶手,身处一群男人之中,她会愿意丢掉武器吗?还是说,你有把握和她谈妥条件?”
安东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我又没有说要大家真的都交出武装。”
猜不透安东的真正用意,结城向他投以疑惑的眼神。于是安东把悬吊式天花板的开关放到圆桌上。
“我想的是这东西的事。”
“……原来如此啊。”
想当然尔,悬吊式天花板的开关,应该也是某人的凶器吧。那个“某人”,就是杀害大迫与箱岛的人。如果釜濑的话可信,杀人者后来把作为凶器的开关放在交谊厅里,而且是放在最快会有人看到的圆桌上。
也就是说,杀人者丢掉了凶器。安东是在思考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丢掉它?明明还可以再用的。”
他毫不犹豫地说出来,但仔细想想,讲这种话还蛮容易出问题的。不过,没有心情一一去在意了。结城给了俩干脆的答案。
“应该是不需要了吧。”
“所以?”
“凶手想杀那两人,但不打算再杀更多的人。”
“这样不能算是答案吧。”
安东以指尖敲了敲桌面。
“我不懂的是,为什么要这么招摇地丢掉它?关水丢掉毒药,可以理解,因为她无意杀人。她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心意才丢掉的。你无法交出拨火棒,也可以理解,因为你要拿来自卫。但是操纵悬吊式天花板的家伙,有杀人的意图,也真的杀了人。杀了两个人之后,或许已经达到凶器的使用目的。但就算如此,也没必要丢到大家面前。”
结城交叉双手。确实如同安东所言。
“所以,那个人把它放在交谊厅里的背后原因,有哪些可能?”
说着,安东握起拳头,然后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种可能:那个人决定不再使用它,故意丢弃的。”
“似乎有这个可能呢。”
“第二种可能:釜濑在说谎。”
他伸出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