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骨折,再加上刚刚那一道见骨的伤,现在几乎已经完全派不上用场——不过,这样就好。
先前的爪子攻击与鸟喙攻击,其实以静华的能力都可以完全躲开。
她是故意接下这些攻击的。
她要让九条政宗以为她用尽全力战斗之后,被食火鸟逼入绝境。
从九条政宗的个性来看,只要静华的动作逐渐迟缓下来,他一定会亲自来给她最后的致命一击。
静华就看准了这一点。
如果她无法打倒食火鸟,和九条政宗直接单挑,那除了这么做,就没有其它拯救冬马的方法了。
丝毫不松懈警戒心的静华把视线从食火鸟身上移开,看向冬马。
——我立刻就去救你。
冬马——冬马的生命不该在这里告终。
此时,食火鸟突然发出肉食性野兽的咆哮声。
静华重新面向食火鸟,双眼瞪大。
牠大张的嘴里深处正满溢着乳白色的光芒。
就在静华啐了一声蹬地而起的同时,光芒自食火鸟的口中奔流而出。
光芒划过静华的右侧腹。她的脚才一着地,身体便顺势倒下。
自己的肉烧焦的味道传入鼻腔。
静华离开后,过了约十五分钟。
终于能够动作的直纯以拳头用力拍打塌塌米,让睦美吓了一跳。
「我从以前就一直觉得阿直你跟我家老哥一样耐打。静华姊姊明明就说你大概会有三十分钟不能动的说。」
睦美一边把手机收到外套口袋里一边说道。
在直纯除了躺在那边呻吟之外什么事也没办法做的时候,睦美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给他的哥哥鹰秋和他的伙伴柚本真矢,但两个人都没有接电话。
「请妳也打给师父。」
「我打了喔,可是没打通。她好像关机了。」
「是这样吗……」
直纯摸着还在痛的肚子叹息。
接着他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有三个选项。
第一个是继续陪着由花,等待静华的联络。
另一个则是赶到都筑家,阻止九条政宗的袭击。
如果静华把九条政宗逼入绝境,他会杀了冬马逃走,然后为了找下一个人质而袭击都筑家。
赶到战场,和静华并肩作战是他最后一个选项。
直纯把手抵在腹部上,眉头皱到就快在脸上留下刻痕。
第一个选项不在考虑范围之内。由花只要有睦美陪着就可以了。
静华希望他选的应该是第二个吧。
但就直纯自己而言,他还是想赶去静华身边。
九条政宗是差点杀了由花的男人。不亲手给他一击,自己绝不会甘心。
——怎么办……?
直纯一脸险峻的表情转看向由花,眼睛不禁瞪大。
由花的双眼微微地张开。
「由花!」
直纯全身转向由花,直直盯着由花的脸。
她的脸色非常糟糕。已经不是苍白两个字能够形容,简直是白到几近透明了。
「……直……直……纯……」
虚弱的声音。
「不要说话。」
「拜……托……你……」
由花从床单中伸出和脸一样失去血色的手说道。
「妈妈她……救救……救救妈妈她……」
静华的右手像是铅一般沉重。
明明就已经受了重伤,而且还被爪子攻击了两次,现在连想要动个指尖都是难事。
而被光芒烧到的右侧腹、被爪子撕裂的背,两者都在断断续续地疼痛。
每当伤口抽痛一次,静华就紧紧咬住牙根,结果就连嘴巴里的感觉都变得奇怪。
虽然她能以兽气减缓疼痛,但静华却没有这么做。
如果疼痛一减缓,她大概就会失去意识吧。
想要拯救冬马的心情、伤口的疼痛——这两者让静华硬是咬牙站了起来。
九条政宗还是动也不动。
看来他似乎没有要亲手给静华最后致命一击的意思。
如果九条政宗不靠近她来给她最后一击,那静华这招苦肉计也只是枉然。
要是静华死了的话,冬马也会被处决掉。
——还没……在救出冬马之前,我……
「赶快放弃活下去